王至诚暗暗思量着黑七的对话,再怎么艰难,绝不会落草为寇,跟着黑七做上山为匪,下地掘墓的勾当。
趁黑七敬王怀兰酒的时候,王至诚说要到卫生间方便,碰上在洗手盆吐酒的男子。王至诚左看右看,这个人如此的熟悉,突然问道:“是三师弟洪九!”
洪九半睁着一双醉眼,好容易认出来王至诚,搓了搓手,擦了擦嘴角,问道:“你打算接受吴稚晖的邀请,去蒋司令手下求一职吗?”他目光炯炯,眼中流露出一丝焦急。
王至诚为了说话的保密性,把水管放大,哗啦啦的水声淹没了二人的聊天。洪九着急地说:“像你这种情况,一定不要等,要主动找一个工作。”
王至诚沉默片刻,目光如炬地扫过洪九,“你急什么?”他故作轻松地问道,嘴角却勉强抑制住笑意。
“我急是因为你,坐了一年牢,怎么还这么傻啊?难道你就甘心过这种毫无未来的生活吗?”洪九急切地说道,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现在不认识你了!”王至诚用调侃的语气回应,然而心中却难掩内心的挣扎。
“你不认识我?”洪九指着自己的鼻子,自我介绍道:“洪九,1906年生,原名王士范,临沂沙沟崖村人,毕业于沂州官立中学堂、直鲁军官学校,回籍后参加过民团,并曾在本村举办过学校。”他努力用幽默来缓和紧张的气氛。
一瞬间,王至诚的脑海中闪过他们共同的回忆,然而旋即被蒋司令发动的“四一二”反革命事变打断了思绪,不由得态度坚决地拒绝:“我对蒋不感兴趣。”
洪九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不安的光芒,“我能理解。蒋的人把你当做共字号关押一年有余。不过,既然你不愿意投靠蒋,那你可以去汪精卫那儿试试!”
王至诚皱起眉头,似乎对这个提议并不热衷。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洪九不甘心,继续劝说道:王至诚心想:洪九一会儿蒋司令,一会儿汪精卫,是不是洪九也参加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决定试探他一下,于是说:“姓国的,谁又能帮助我王至诚呢?”
洪九凑近王至诚说:“你知道我在和谁一起吃饭?”
“谁?”王至诚问道。
洪九说:“一位叫褚民谊的人,只要你有投靠汪精卫的意愿,这个人或许能帮助你。”
“褚民谊?”王至诚微微一怔,目光闪烁,心中却暗想这个人似乎有些耳熟。
洪九见他有些动摇,便继续热情地说道:“他1884年生于浙江湖,原名明遗,号重行,毕业于布鲁塞尔自由大学,是汪精卫的连襟。此人早在1903年便东渡东京求学,后来在张静江的帮助下,与吴稚晖、李石曾、蔡元培等人共同创办中国国印书局,发行了很多宣传反满革命的刊物。”
“我听说过他,但他不是去欧洲了吗?”王至诚问道,声音开始变得犹豫。
洪九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为坚定,“是的,不过他在同盟会担任总务长后于1912年赴欧留学,期间还参与过不少重要活动。后来他回国参与教育工作,成为汪精卫的心腹。”
王至诚摇摇头,语气依然坚定:“我对医学不通,对此人兴趣不大。”
洪九见他如此坚持,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位叫黄慕兰的汉口妇女部部长?”
王至诚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提及黄慕兰?”
洪九露出玩味的笑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该有个女人管管你,收一下你的野性子。”
王至诚微微一笑,摇头说:“事业未成,莫谈婚事。”
洪九哈哈大笑,目光闪烁:“你骗骗你的爷爷吧。谁不知道你心里装着川岛美子和靖尧这两个姑娘?这根本不可能!”
“靖尧小姐,我看可以。”王至诚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调侃。
洪九立即反驳:“要是真心爱上至诚,早在东北帝国大学就结婚了。现在至诚是坐过监狱的人。”他见大家沉默,继续说道:“自1927年国共分裂后,宛希俨和黄慕兰转入地下工作,宛希俨因革命被捕英勇就义。”
“他的家人如何?”王至诚问道。
洪九说:“黄慕兰才21岁,既年轻又漂亮,作为革命者的遗孀,可以考虑一下?”
“不行!”王至诚毫不犹豫地回绝,语气中透着坚定与无奈。
“是因为她结过婚,带孩子吗?”洪九挑眉,继续追问,“这些年在北京、东京的书,你是白读了!现在还在乎她是不是大姑娘?”
“因为我不配!”王至诚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无奈和自责,“我对政治不感兴趣!”
洪九叹了口气,试探性地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在书画和教育上。这些年我办了几所学校,缺的就是像至诚兄这样有文化、懂教育的管理人才啊!”
王至诚觉得在卫生间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后关闭了自己和洪九的水管,然后离开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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