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泰来!”靖尧与张太雷握手致歉,气氛稍显凝重。王至诚随后挨着靖尧面对张太雷坐下,书橱中传来细微的声音,众人屏住呼吸,紧盯着书橱的动静。
在地下室的上方,张道藩、徐恩曾、毛人凤等五人小队正在贼眉鼠眼地打量着教堂内部。古老的墙壁上悬挂的圣像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神秘而庄重。“我们绝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张道藩敲山震虎般地吆喝。
就在此时,一阵细微的声音从教堂深处传来。张道藩示意队员们静止不动,他缓缓靠近声音的来源,心中暗自思索:难道王至诚他们真的藏在这里?
终于,张道藩发现一个隐蔽的入口,迅速推开了那扇门,想要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
然而,推开门的一瞬间,张道藩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扇窗户开着,微风轻轻摇动窗帘,一只猫迅速窜出,似乎是这只猫带走了他们的期待。
估计上面没有动静,靖尧轻声说:“我想第三国际肯定了解蒋司令的这些行为,以及陈独秀的态度,必然会给予我们帮助。”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张太雷回应,“正因为第三国际肩负双重使命,自成立那天起,它就不可避免地兼具国际主义和民族主义的两面性。如果中国共字号不能完全服从第三国际,无法忠诚履行保卫苏联的义务,那么第三国际可能会强行干预该党的事务,甚至解散该党的组织,另立共字号……”
王至诚激动地说:“中国的共字号为何要无条件服从第三国际?是依靠他们的卢布和枪炮?拿了他们的手软,吃了他们的嘴短,陈独秀不知道要掌握自己的枪杆子?”
张太雷和靖尧先后沉默起来,王至诚便畅所欲言:“如果我们过于依赖他们的遥控指挥,完全服从那些‘洋顾问’的指示,想想会出现什么结果?我真的不敢再想下去……”
张太雷回应道:“对于第三国际的态度,我们既不能全盘接受,也不能排斥或仇视。至诚,我们的党从刚成立时的婴儿期,现在还是一个未成熟的少年,马林和陈独秀已经尽力了。”
1921年4月,荷兰的共产主义者马林在维也纳被捕后获释,荷兰方面在秘密监视,并通知中国警方监控。1921年7月23日至8月初,马林参加了在嘉兴南湖召开的共字号第一次大会,派人督促当选的陈独秀返回上海出任第一任总书记。
1921年9月,陈独秀回到上海与马林第一次见面,二人在中国共字号是否加入第三国际的问题上分歧很大,争吵几句后,陈独秀愤然离去。
张太雷接着说:“事情的转折发生在10月4日,陈独秀被捕后,马林不仅打通了审判的各个环节,还重金聘请法兰西律师为陈独秀辩护,最终法庭以陈独秀私藏《新青年》杂志为由,象征性地罚款100元并保释出狱。10月27日,也就是陈独秀出狱后的第二天,在党内会议上,开始接受第三国际的援助。第二年7月,中国共字号正式加入第三国际。”
王至诚说:“中国共字号活动苦于经费短缺,马林提出要由第三国际提供经费援助。为了保持革命的独立性,共字号还谢绝了第三国际的一些援助。”
“希望加入第三国际的并不仅是共字号。”张太雷说,“从孙中山提出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政策,到与越飞使团的多次接见,再到蒋司令率领国民政府代表团访问苏联,均体现出俄共(布)对孙中山人力、物力的支持。”
王至诚接着说:“1924年,孙中山在接受日本记者采访时明确表示,中国有中国的国情,俄国有俄国的制度,因此不会放弃五权分立和三民主义。”
然而,孙中山去世后,汪、蒋先后派人前往莫斯科,主动请求加入第三国际,但未获回应。1926年,胡汉民参加第三国际执委会第六次扩大会议,表现得极为激昂,振臂高呼:“第三国际是革命的司令部,总参谋部。”会场上响起激昂的口号声和经久不息的掌声。
会后,胡汉民还获得了苏共领袖的特意接见,蒋司令则被选为第三国际执委会名誉委员,并送自己的儿子蒋经国去苏联读书。
靖尧分析道:“去年邵力子率领国民政府第三个代表团前往莫斯科,回国后释放了一个信号,随着国民革命的成功,蒋司令为首的国民政府与第三国际的合作开始出现裂痕,分道扬镳似乎是早晚的事情。”
王至诚表示:“看来邵力子去年赴莫斯科并未为蒋司令带来预期的效果。”
靖尧接着说:“当时,邵力子赴苏联之前,国内的‘西山会议派’已打出反苏反共的旗帜,开除李大钊的国民政府党籍,解除了鲍罗庭的顾问职务。蒋司令接着制造的‘中山舰事件’,旨在通过此事件打击共字号以及汪精卫和国民政府的左派。又制造了‘整理党务案’,反对共字号发动的土地革命和工人运动。这些事件成为第三国际与国民政府之间激烈争论的焦点,双方的分歧愈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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