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二年八月最后的一个夜晚,日本横滨码头,霓虹灯闪烁,人潮如织。
一位身材修长、戴眼镜穿长衫的英俊青年,背着一个古色古香的书画包,职业般地看了看四周,匆匆来到中日联合绘画展览会作品展销处的柜台前,细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柜台……
一位日本小姐从里面姗姗走出,肤色胜雪,腰间扎着大缎带,更显曼妙的身姿。她眼眸如星地朝柜台前的英俊青年,微笑地问道:“王至诚先生,要字画吗?”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王至诚深吸一口气,回答:“今天,我是来取,在去年展览会上展出的《兰亭序》,据说,就在现在的展销处。”
“有证据吗?”日本小姐瞬间变得冷峻,声音也低了下来。
王至诚麻利地放下书画包,从中找到几张照片,摆放在柜台上:“去年春,我求爷爷王怀兰把我的《兰亭序》亲手交给陈师曾,陈师亲赴东京参展。”
王至诚又找出一些资料:“4月25日《中央新闻》上,发表中国一行抵达东京车站,西崖、晨亩等前来欢迎。”
日本小姐瞥了一眼那篇报道,依然不为所动:“我不能单凭一方的证据吧。”
王至诚又找出新的证据:“这是日本拍摄的陈师曾与齐白石的作品,这是生活、艺术剪影,还有在日本艺术院放映时,抢购作品的照片。”
“我帮你查一下资料。”日本小姐在证据确凿下,摆着丰臀奔往里屋。
王至诚的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十分钟后,日本小姐回到柜台,神情严肃地说:“很遗憾!没有王至诚《兰亭序》的登记。”
王至诚顿感一阵失落,激动地指着另一张照片:“就是这位戴黑礼帽、墨色眼镜和黑口罩的黑衣人,从展览会上买走了所有的书法作品,包括我的《兰亭序》。”
日本小姐意识到事情的复杂,再次回到里屋,取回来一个画轴,放在柜台上,目光中闪过一丝的紧张:“请打开,店里的规矩是:如果出门……这……你懂得。”
王至诚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画轴,指尖轻触着纸面,只扫了一眼,说道:“这幅作品的纸张非晋代,而是民国之物;王羲之创作《兰亭序》时,是专用的鼠须笔,而是这幅作品用笔是普通的毛笔。‘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幅《兰亭序》的制作者显然不懂最起码的制作常识。”
日本小姐微微皱眉,声音中带着不屑:“非也!唐代怀素在芭蕉、木板上练字,能成为‘草圣’;郑虔用慈恩寺的柿叶写字,能成为唐代着名书法家……”
王至诚双手施礼:“看似十五六岁的少女,却对中国书法如此透彻,确实让我佩服!”然后指着作品继续鉴赏:“临摹者急于忠实原迹,处理‘岁’、‘群’、‘毕’、‘觞’、‘同’等字的留白笔画,并非自然。”
日本小姐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王至诚果断地说道:“这幅字一定是赝品!”
日本小姐身子微微前倾,伸出小手招呼着:“要找真迹,你过来--川岛美子告诉你--一个秘密。”
王至诚以为她要归还《兰亭序》,便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问:“真迹的秘密,在哪?”
川岛美子朝王至诚的耳朵轻吹一口香气,趁着王至诚如醉如痴,朝王至诚狠踹了一脚,喊道:“去长安陵墓下,问李世民、武则天讨还去吧!”
王至诚身子一闪,躲了过去:“我参展的,或许就是他们留在世间的,真迹的唐摹本。”
川岛美子冷笑:“你是说你参展的是王羲之《兰亭序》唐摹本的真迹?”
王至诚从背后的书画包里,迅速抽出一个画轴,放在柜台上,认真地说道:“这是唐摹本的副本。”
“刚才拿唐摹本招摇,现在又拿一个副本忽悠?”川岛美子手一划,将《兰亭序》划到地板上,又要踏上一脚……
“住手!”一句沙哑圆润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止住了川岛美子的脚!
王至诚隔着门帘往里面看去,喊“住手”的男子,正是那位从展览会上买走《兰亭序》的黑衣人!
王至诚一阵惊喜,又忐忑不安。
“王至诚君,你们的对话,我夜行侠都听到了。”黑衣人把门帘哗地拉开……
王至诚欣赏着墙上、书架上各种版本的《兰亭序》,心中波涛翻滚。
黑衣人自豪又遗憾地说:“从晋唐到民国,‘神龙本’、‘独孤本’等各种版本皆有,但缺少一个重要版本。”
川岛美子也来到门帘前,眉头紧锁地问道:“哪个版本?”
“琅琊本。”黑衣人直视王至诚,那目光中透着审视的意味。
“卑职王至诚,琅琊王氏,书圣王羲之的后裔,我参展的正是‘琅琊本’。”王至诚心中一凛,紧握着手中的证据。
“是吗?”黑衣人说道,“完整的法帖几乎不存在,不过是李世民导演的一场闹剧,因为,真正的《兰亭序》早已流传民间。”说着,哗啦啦拉上了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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