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盯着火盆里燃烧的毒油脂,黑烟卷着恶臭飘出窗外,把刚放晴的天空熏得灰蒙蒙的。春喜正用肥皂清洗被油脂污染的石桌,淡黄色的皂体在阳光下泛着泡沫,倒成了这乌烟瘴气里唯一的亮色。
“小主,这肥皂倒是真能去油。” 春喜举着块洗得锃亮的铜盘,“就是形状太丑,像块被踩扁的月饼。”
“实用就行!” 苏晓晓抢过铜盘,突然打了个激灵 —— 她刚才蹲得太久,膝盖麻得像过了电。这古代没有沙发就算了,连个舒服的靠垫都没有,吃饭时想瘫着都得用锦缎堆个临时靠枕,累得腰酸背痛。
“我要做懒人餐具!” 她一拍大腿,火盆里的火星溅到裤脚,“躺着就能吃饭的那种,不用抬手,不用弯腰,彻底解放脊椎!”
小禄子刚把毒油脂的灰烬埋进土里,闻言手里的铁锹 “哐当” 掉在地上:“小主,躺着吃饭?那不是…… 那不是病人的吃法吗? healthy 人哪有这么吃饭的?”
“这叫先进生活方式!” 苏晓晓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图纸,“你想啊,用长杆叉着菜,躺着就能送进嘴里,多省力!尤其适合追剧…… 哦不,追戏台的时候用,两不误!”
春喜扒着账本叹气:“小主,咱们刚赔了御膳房的油缸,现在连买木头的钱都没有了。再说,这种餐具要是被太后看见,肯定说您贪图享乐。”
“没钱就自己做!” 苏晓晓指着院角堆的废木料,“用那个!御膳房换下来的旧砧板,劈了正好做餐具。至于太后那边……” 她眼珠一转,“就说是给弘昼做的,那孩子总爱趴着吃饭,用这个正好纠正姿势!”
接下来的三天,碎玉轩成了木工坊。苏晓晓指挥着小禄子用斧头劈木头,春喜拿着砂纸打磨毛刺,自己则蹲在地上画图纸,给餐具起了堆怪名字:“躺平叉”“懒人勺”“长杆筷”,最离谱的是个带托盘的木头支架,被她命名为 “干饭榻”,说是能架在床头,躺着就能干饭。
“小主,这长杆筷太长了,怕不是能捅到嗓子眼?” 小禄子举着根两米长的木筷,活像举着两根晾衣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苏晓晓夺过木筷比划,“躺着的时候胳膊不用抬,筷子自己就够到嘴了,这叫‘人体工学设计’。”
正锯着木头,弘昼抱着个食盒闯进来,盒盖没盖严,掉出块桂花糕,正好砸在 “干饭榻” 上:“翠花!我听说你在做新玩意儿?比肥皂香不香?”
“比肥皂实用多了!” 苏晓晓把他按在榻上,往他手里塞了把 “躺平叉”,“试试!躺着就能吃桂花糕!”
弘昼躺着摆弄叉子,叉了三次都没叉起糕,最后急得直接用手抓,糕渣掉了一脖子:“这破叉子不好用!还不如我用手抓来得快!”
“那是你技术不行!” 苏晓晓抢过叉子演示,结果用力过猛,叉子 “啪” 地拍在弘昼脸上,桂花糕糊了他一脸,像贴了层黄面膜。
小禄子在旁边憋笑,春喜赶紧递帕子,院子里闹得像开了锅。苏晓晓正给弘昼擦脸,突然瞥见墙头上闪过个黑影,手里还拿着支笔 —— 又是那个内务府的文书!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餐具往屋里搬:“快收起来!别被人看见说咱们不务正业!”
可还是晚了一步。第二天一早,周侍郎带着礼部的人堵在门口,手里举着张画,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 “干饭榻” 和长杆筷,旁边写着 “不雅至极” 四个大字。
“钮祜禄翠花!” 周侍郎的山羊胡翘得老高,“你竟敢发明这种无礼餐具,教唆阿哥躺着吃饭,违背‘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礼部已经把折子递到太后那儿了,说你这是在助长奢靡之风!”
“这是为了方便!” 苏晓晓把 “躺平叉” 往他面前一戳,“老人孩子吃饭不方便,用这个能少洒点粮食,怎么就无礼了?”
“放肆!” 礼部的官员跳出来,指着长杆筷,“《礼记》有云‘食礼者,礼之始也’,用这种怪东西吃饭,是对食物的亵渎,对祖宗的不敬!”
弘昼突然从屋里蹦出来,嘴里还叼着半块糕:“我觉得挺好用的!比太傅用的象牙筷轻便多了!你们就是见不得别人舒服!”
“阿哥被妖女迷惑了!” 周侍郎痛心疾首,“此女从辣酱到肥皂,再到这无礼餐具,桩桩件件都在挑战礼法,若不严惩,国将不国!”
正吵得不可开交,李德全提着个食盒匆匆赶来,看见院里的餐具,嘴角抽得像中风:“我的祖宗们!皇上让翠答应去养心殿领新的辣酱订单,你们这是在演哪出‘餐具大战’?”
“李公公!” 苏晓晓像见了救星,“他们说我的懒人餐具无礼,还要告到太后那儿!”
李德全拿起 “躺平叉” 看了看,突然笑了:“这玩意儿倒是适合皇上批奏折时用,不用起身就能吃饭。周大人,依老奴看,这是便民发明,算不上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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