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牛卫的各位不跟着王爷一起走么?”
童危抱拳沉声开口。
“王府与我千牛卫并无从属,一同前来不过借王爷仪仗稍作遮掩,童某奉千牛卫指挥佥事沈强沈大人之命,为鲁公您处理经行延州的事务。”
鲁浔看了看地上的两坨畜生。
“看来昨晚的事果然是千牛卫帮衬。”
“不敢当,以鲁公之能,纵然无千牛卫收尾,恐怕也不会在意这些宵小之辈。更何况,还有卓凌昭公子相助。”
听了这话,鲁浔看了他一眼,笑着大喊。
“卓兄,既然童镇抚发话,不现身有些不地道了!”
“哪里是卓某不肯现身?”
院外传来破空之声,卓凌昭纵身跃入中堂。
“童镇抚的弟兄们在外面一直盯着卓某,鲁兄不发话,卓某可不敢动!”
“哈哈哈!”
鲁浔笑着让出卓晓松。
“卓兄请吧,但鲁某丑话说在前头,家务事家人断不得,江湖事就要江湖了了。”
卓凌昭郑重抱拳,言辞感激。
“多谢鲁兄,卓氏惭愧。”
转身面对卓晓松之时,卓凌昭已是满面怒火。
妈祖祠内檀香缭绕,未时一刻的阳光白得吓人,连匾额上“海不扬波”都晃的看不清楚。
卓凌昭自剑匣中拔出宝剑,剑刃反射的光芒打得在卓晓松的脸上,让他的脸皮在忽明忽暗中猛地一抽。
卓凌昭自怀中掏出一本账簿,边翻边念。
“二月七日,建州木樨巷,绣娘十七名。三月六日延州下三街,肉参二十四条。”
卓凌昭的声音从未像今天这般冰冷。
“晓松叔,您说说,这都写的是什么?”
“我,我哪知道?”
“不知道?还敢狡辩!”
卓凌昭恨得咬牙切齿。
“这是你贩掠人口的账本!”
“什么?冤枉!”
卓晓松的锦袍已被冷汗浸透,却强自辩解。
“卓氏家规以行侠仗义为本,我岂会做这等下作事?要叫你和一个外人来对付本族叔叔?你混了头了!”
“昏了头?”
卓凌昭强忍着把账本丢在卓晓松脑袋上的冲动,又掏出一本印着延州卓氏印章的账本丢在地上。
“账册里记着你每月十五从九头虫帮收五成红利,你敢说与人口买卖无关?这是从你房中搜出来的!”
说到这,卓凌昭语气中甚至带着荒唐
“就放在你案上,你甚至都不藏一下!”
卓晓松手指抠进供桌边缘的雕花。
“这,这怎么回事,这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我知道了,三凤!这一定是有人嫁祸给我,否则我怎么就藏都不藏?”
卓晓松话虽硬气,可惊恐目光却不住扫向那本盖着 “延州卓氏”印的账册。
鲁浔忍不住笑出声来。
“卓晓松,昨晚你没灭口的下三街水脚帮,受害者现在想来都在千牛卫,水脚帮、九头虫帮想必也被控制起来了,你家现在恐怕也是许进不许出,你还想抵赖?真是蠢得可以,更何况——”
鲁浔一边笑一边忍不住摇头。
“昨晚你和这头废虫的密谋,你大侄子可在旁边听得清楚得很!”
“你们!你们昨晚都听见了?”
卓晓松吓得在地上瘫成一坨。
“算了,零口供也一样能砍,先把我的事办了吧。”
鲁浔走到近前。
“生意哪来的?”
“什么生意?啊!”
卓晓松还想否认,鲁浔掏出一把小刀,慢条斯理的将他中指尖削掉纸张厚薄的一层皮肉。
这还不算完,鲁浔像个厨师学徒练切墩一样,摁住卓晓松的蹄子,一层一层锯着往下片,足足把第一节指节片完才停手。
“生意哪来的?”
“不知道,你等等,真不知道,是三年前有一个神秘人来找我,许我厚利,让我帮他搜罗人丁。”
“三年!这其中都谁参与了!”
“邵州、泉州、建州、延州均有人参与,武林官场,我家中账簿都有记录,都有记录。”
“所得赃款呢?”
“赃款在…啊!在听风楼!”
“听风楼?”
“对!买卖消息、收货寻人、买凶卖凶、地下钱庄,听风楼信誉最好!”
“出卖丁口的名单可有?”
“这…这…啊!没有!”
“没有!”
“鲁大侠,都是些草一样割不绝、烧不尽的贱民,一些货物,除了,除了上等货被人挑走的,谁还记得他是谁!”
“那买家名单呢!”
“鲁大侠,没有啊,我只中转,不全在我这里出手!”
“你那部分呢!”
“鲁大侠,不能查,我手中出去的不是延州大族,就是黑白两道的人物!你敢查么!元敬都不敢查!”
“鲁某做事由不得你多嘴!账本在哪!”
“账本,账本一式两份,一份在九头虫那,另一份,另一份在你手中账本的夹缝里,用油一抹自然分开!”
鲁浔审完放开卓晓松,捻了点灯油试了试账簿,看到中间果有夹层分开后,收齐账本,在卓晓松面前扔下一对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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