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残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李小凡踩着焦土往主殿走，突然觉得空气有些不对——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在揉皱这方天地的经纬。
他脚步微顿，转身时，就见身后的虚空裂开道细缝，一道青衫虚影从中探出半张脸。
那是张陌生的脸，却让李小凡的神格突然发烫。
虚影只是站了一瞬，便随着裂缝闭合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低语，混着混沌风钻进他耳中："终于...等到你了。"
李小凡站在原地，望着虚影消失的方向，眉骨处的金纹凝成更复杂的星图。
他摸了摸腰间的鸿蒙舟残片，能感觉到残片里的鸿蒙井正在剧烈震动——像是在回应什么，又像是在警告什么。
"风无痕..."他轻声念出这个突然浮现在脑海里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笑，"那就...见一见吧。"
李小凡站在焦土上，眉骨处的金纹仍凝着星图。
他刚要举步往主殿走，身后的虚空突然泛起水波般的褶皱——那道青衫虚影竟去而复返，这回显化得极清晰，广袖上绣着七颗银星，面容清癯如刀刻，眼底却浮着两簇幽火，像看一具已经被刻进墓碑的尸体。
"你已踏入不该涉足的领域。"风无痕的声音像冰锥刺进耳膜，话音未落，他袖口翻涌，一道暗金色锁链破空而来。
那锁链表面爬满玄奥符文，每道符文都泛着镇压神魂的威压，未及近身，李小凡便觉识海刺痛，神格投影竟不受控地晃动起来。
"封神锁？"赵老的惊呼突然在识海响起——方才老人留在主殿用鸿蒙井监测混沌气，此刻通过数据之心与李小凡共享感知。
李小凡瞳孔骤缩，终于想起归真镜界里闪过的片段：上古神皇战中，有大能者用此锁困杀过三位中位神。
原来风无痕早有准备！
他指尖猛地掐住腰间的鸿蒙舟残片，残片里的鸿蒙井立刻翻涌出气浪，顺着掌心灌进识海。
神格投影在身后暴涨三尺，星轨与混沌气缠绕成盾，硬接下锁链的第一击。"当我是待宰的羔羊？"李小凡低喝，喉间溢出金血，却笑得更冷——方才那记硬接，他已摸清风痕锁的脉络。
风无痕的虚影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混沌神格又如何？
这锁连..."
"闭嘴！"李小凡断喝，识海里归真卷突然展开。
那是他从混沌石碑中拓下的传承，此刻书页翻动如雷，每一页都映着他在混沌中修炼的画面：用星辰珠引星力淬体，借鸿蒙井化混沌气为己用，还有在小千世界里用世界树侵蚀规则的狠辣手段。
这些画面化作金色光刃，精准劈向封神锁的符文间隙。
锁链发出刺耳的尖啸，原本凝实的暗金突然泛起裂纹。
李小凡趁机咬破舌尖，血珠溅在神格投影上。
投影瞬间化作实质，星轨化作长枪，"噗"地刺穿锁链！
风无痕的虚影猛地踉跄，广袖上的银星黯淡了三颗——这是意识投影被反噬的征兆。
"该你退场了。"李小凡指尖点向虚空，腰间星辰珠突然暴起星辉。
他曾用这星辉在混沌里串起过十二颗陨落的星辰，此刻星辉凝结成更细的锁链，带着"星辰愿锁"的霸道——他在小千世界统一时，让百万子民对星辰起誓效忠，这锁链里缠着的，是众生愿力的锋锐。
风无痕终于变了脸色。
他想退，可那锁链比混沌风更快，"嗤"地穿透虚影胸口。
虚影发出闷哼，开始片片碎裂："你以为掌控了神格？
它只是选择了你作为容器——"
话音未落，整座东荒大地突然震颤。
李小凡踉跄半步，抬头望去，就见天空中浮现出一座青铜巨殿的轮廓。
殿门紧闭，门上刻着无数神格碎片的纹路，每道纹路都在共鸣，震得他神格发烫。
那殿仿佛从时间深处压来，连混沌气都被压出波纹，空气里弥漫着腐朽又神圣的气息，像极了归真镜界里那座让他看不透的青铜巨殿。
"神格祭坛..."李小凡喃喃，喉间的金血滴在焦土上，晕开细小的星芒。
他能感觉到，祭坛在召唤——不是用声音，而是用某种刻在神魂里的共鸣。
风无痕最后的话还在耳边盘旋，可此刻他望着那座逐渐清晰的神殿，心跳突然快得像要冲出喉咙。
归真卷在识海自动翻到最后一页，上面不知何时多了行血字："神格终章，祭坛为始。"
李小凡摸了摸发烫的神格，又看了眼天空中若隐若现的巨殿。
他忽然笑了，金纹在眉骨处流转成更璀璨的星图——不管神格是不是选择了他，这祭坛，他走定了。
远处主殿的飞檐在暮色里翘起，像指向天空的剑。
李小凡转身，脚步比来时更稳。
他能听见身后祭坛的嗡鸣，像战鼓，像号角，更像...一场早已注定的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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