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地洒进会议室,照在桌上摊开的十几份报表上。小林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阿芳坐在对面,手里拿着一支红笔,不时在某行数字上画圈。
刘好仃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壶刚泡好的铁观音,茶香混着晨风一起涌了进来。
“早啊。”他把茶壶放在桌角,顺手拉开椅子坐下,“昨晚睡得好吗?”
“没睡。”小林头也不抬,“数据太多了,光是市场部的报销单就整理到凌晨两点。”
阿芳揉了揉眼睛:“我梦里还在看发票编号。”
刘好仃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辛苦了。不过今天开始,咱们要从‘查账’转成‘找病根’。”
“什么意思?”阿芳问。
“就是别只看花了多少钱,要看钱花得值不值。”刘好仃翻开笔记本,指着昨天那张被折过的签收单,“这张五位数的礼品签收单,签字人已经离职了。你说,是谁决定送这么贵重的礼?”
“会不会是前任主管批的?”小林推测。
“也有可能是临时决定的。”阿芳说,“但问题是,这份礼物有没有换来客户的订单?”
刘好仃点点头:“对,这就是我们要建立分析模型的原因——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为了精准投入。”
小林叹了口气:“我现在最头疼的是采购价格这块。X-187抛光剂的价格比市价高出不少,可我们每次采购都说是‘按流程走’。”
“流程没问题,执行的人可能有问题。”刘好仃说着,抽出一张合同复印件,“你们看这个签名。”
阿芳凑近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不是李总助理的名字吗?”
“嗯。”刘好仃语气平静,“所以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有两个:一是全面梳理各部门的支出结构,找出异常项;二是开始搭建‘客户价值投入模型’,看看我们的服务成本到底带来了多少实际收益。”
“明白了。”小林打开新文档,“我先把所有物料采购价格列出来,再和行业标准对比。”
“我去联系财务和采购那边。”阿芳拿起包,“这次沟通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在查账,而是为了优化资源配置。”
“很好。”刘好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记住,我们现在不是在追责,是在治病。”
两人点头,各自忙碌起来。
会议室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
过了半小时,小林忽然停下动作:“刘哥,我发现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上个月有笔水电费特别高,但厂里并没有新增设备。而且……”他调出一张图表,“这个月的能耗曲线和去年同期相比,明显偏高。”
刘好仃接过鼠标,仔细看了几秒:“我记得我们做的是玻璃加工,能耗本来就不低,但也不能高得离谱。”
“我在想,是不是计量表出了问题,或者有人虚报了数据。”
“先别下结论。”刘好仃合上文档,“你把过去一年的能耗数据都整理一下,看看有没有周期性波动,还是突然上涨。”
“明白。”
阿芳这时刚好回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我跟采购部那边说了,他们表示配合。不过有个主管问了个问题——‘你们这是要砍预算吗?’”
“我说呢?”刘好仃笑了,“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不是要砍预算,是要搞清楚哪些钱该花,哪些不该花。”
“很好。”刘好仃点头,“我们不是来当刽子手的,是来做医生的。”
阿芳坐回座位:“对了,我顺便问了一下那位前市场部员工的事,听说他离职前经常单独上报大额报销单,没人过问。”
“没人过问?”刘好仃眼神一闪,“意思是,审批流程形同虚设?”
“至少在他经手的项目上,是这样。”
刘好仃沉思片刻:“这事得记下来,后续深入查。”
“要不要通知财务?”
“暂时不用。”刘好仃摆手,“我们先自己理清问题,等有了初步结论再说。”
阿芳点头,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
小林这时插话:“如果按我们正在做的模型回溯上季度的服务投入……张工那一单其实是负收益。”
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刘好仃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的报表。
他知道,感动客户不容易,但更难的是,让感动变得有价值。
“这说明一个问题。”他缓缓开口,“我们现在的服务模式,可能太依赖情感投入了。”
“你是说,我们应该减少客户关怀活动?”阿芳问。
“不是减少,是优化。”刘好仃说,“我们要找到那些真正愿意长期合作、能带来稳定收益的客户,而不是一味撒钱感动所有人。”
“那怎么判断谁值得投入?”小林问。
“用数据说话。”刘好仃拿起笔,“我们得建立一个清晰的模型,把客户分层,把投入分类,然后根据他们的反馈调整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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