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仃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字:“试用版授权码过期时间:2024年12月1日”。他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天,然后把它夹回了那本厚厚的《部署手册》里。
窗外的阳光已经爬上了玻璃厂的屋顶,车间里机器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在催促他赶紧开始今天的工作。软件选型的事儿总算尘埃落定,现在轮到安装和部署了。这活儿原本是IT外包公司干的,可偏偏昨天对方发来消息说,负责的技术员临时请假,得等两天。
“那就自己来吧。”刘好仃把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反正也不是什么高科技。”
他叫来了厂里唯一懂点编程的小王,两人一块儿挤在服务器机房里,像两个试图拼乐高的大人一样,一页一页地翻着那本《部署手册》,一边看一边调试参数。
“刘哥,这个环境变量是不是得改成Java 8?”小王指着屏幕上的一串代码问。
“你看着办。”刘好仃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反正手册上写的就是这个版本。”
折腾了一上午,安装失败三次,系统报错五次,最后还是靠小王手快,在重启服务时顺手改了个路径参数,终于让软件顺利装上了服务器。
“成了!”小王一拍桌子,差点把桌上的水杯震倒。
刘好仃松了口气,摘下眼镜擦了擦:“行,先让它跑起来看看。”
接下来的任务是把生产部门的操作终端接入新系统。可刚连上三台设备,问题就来了——系统响应变得特别慢,点击个按钮要等个两三秒,操作界面卡顿得像是老式录像带。
“这不是系统的问题。”电工老李蹲在地上检查网线,“是网络带宽撑不住。”
“那咋整?”刘好仃皱眉。
“要么升级套餐,要么换线。”老李站起来拍拍裤子,“我建议先加根独立网线,省事儿。”
于是下午就成了“拉网线大赛”。老李带着人从仓库角落翻出一堆旧网线,颜色都褪得差不多了,但还能用。他们绕开原有的交换机瓶颈,直接给主控终端拉了条专线。
与此同时,刘好仃联系了通信运营商,临时给车间宽带升了个级。虽然费用贵了点,但总比耽误进度强。
“你们这是要搞互联网+玻璃制造啊?”客服笑着问。
“不图啥高大上,只求别卡就行。”刘好仃答。
晚上七点,所有终端终于顺利接入系统,运行稳定,响应迅速。刘好仃站在控制室门口,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心里踏实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培训正式开始。第一批参训的是核心岗位的操作员,十几号人围坐在会议室里,有点头大的样子。
“这玩意儿……跟我们以前用的Excel差远了。”一个老师傅看着投影屏幕嘟囔。
刘好仃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果然,培训刚开始,他就发现三个员工根本不识字,界面上的功能按钮对他们来说就跟外星文似的。
“没事。”刘好仃摆摆手,“咱们换个方式教。”
他安排了几名年轻员工一对一辅导,采用“图示+语音讲解”的方式教学。比如“保存”按钮旁边画个小盘子图标,“导出”旁边画个箭头往外飞,再配上简短的口述说明。
“你看,点这个盘子就是存数据,点那个箭头就能把东西弄出来给别人看。”小王边说边演示。
为了方便记忆,刘好仃还亲自制作了一套简易操作流程图,贴在每台电脑旁边,标注关键步骤的图标。
“这图是我随手画的。”小王指着流程图右下角一只卡通眼睛图案笑着说,“提醒大家注意重点。”
老师们学得认真,学员们也积极配合。有个五十多岁的张师傅,一开始对着屏幕一脸懵,后来居然学会了自己导出日报表,高兴得直拍大腿。
“哎哟,原来这么简单!”
培训结束时,刘好仃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大家陆续离开的身影,心里一阵轻松。
“这一步算是走稳了。”他心想。
可当他转身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张便签纸上写的授权码过期时间,好像离现在也没剩多久了。
他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登录厂商官网,想找找有没有关于试用版转正的具体流程。页面跳转了好几次,最后停在一个“企业客户支持中心”的页面上。
他输入账号密码,进去一看,里面倒是有些常见问题解答,但关于授权码更新的内容却一笔带过。
“这不行。”刘好仃皱起眉头,“得提前准备好,不能到时候掉链子。”
他拿出笔记本,写下几行字:
联系厂商确认授权机制
查询其他客户案例处理方式
制定内部应对预案
写完之后,他合上本子,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天边的晚霞。
夕阳洒在玻璃厂的厂房上,反射出一片柔和的金色光芒。风吹进来,带着一丝熟悉的机油味。
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但他不怕。
因为这一路走来,他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事情不怕难,怕的是不去做。只要一步一步来,再复杂的系统,也能慢慢理清楚。
就像那些曾经让他头疼的操作界面,现在,也有人能熟练使用了。
他站起身,关掉电脑,拉上门,朝楼梯口走去。
走廊尽头的灯光亮着,照在他略显疲惫却坚定的脚步上。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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