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血泪牢
盐狱堡垒的最底层,是真正的炼狱核心——地牢“回音狱”。
这里比上层的刑房更加阴森、压抑。
巨大的空间被粗大的、布满锈迹和盐霜的铁栅,分割成无数狭小的囚笼。
空气污浊得如同凝固的泥浆,混合着各种排泄物、伤口的溃烂。
浓重血腥的恶臭,吸一口就让人头晕目眩。
墙壁和地面凝结的盐霜更厚,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暗红色。
地牢顶部,悬挂着无数奇形怪状的、由盐晶和青铜打造的刑具。
如“胡笳十八拍”、“五石共鸣杵”,它们如同倒悬的死亡森林。
更恐怖的是地牢的设计,这里如同一个巨大的共鸣箱。
任何一处刑讯发出的惨叫,都会被墙壁特殊的弧形结构,反复折射、放大。
最终汇聚成一股,永不停歇、折磨所有囚犯精神的“惨叫回音潮”!
此刻,这无休止的、来自不同音调、不同痛苦层级的惨嚎背景音,正在不停回响。
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持续地钻刺着,每一个活物的神经。
陈霸就被关押在,回音狱最深处、一间特制的盐晶囚笼里。
囚笼的栅栏和地板,全是由粗糙的天然盐晶柱构成。
他依旧被铁链捆缚着,但已不在刑架上,而是蜷缩在,冰冷刺骨的盐晶地面上。
身上的伤口,在盐晶的刺激下不断恶化。
流出的脓血很快就被盐晶吸收、凝固,形成一层层暗红色的硬壳。
他仅存的独眼半睁着,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泪牢”的痛苦,彻底榨干。
只有那无休止的回音惨叫,还在机械地刺激着,他残存的意识。
让他的身体,偶尔无意识地抽搐一下。
第二幕: 孙七爷
突然!响起一阵极其轻微、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敲击声。
透过厚厚的盐晶地板,传入陈霸麻木的耳中。
咚…咚咚…咚…节奏很慢,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如同垂死者的心跳,又如同…某种联络的暗号。
陈霸空洞的独眼,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
这声音…很熟悉…是盐工们在盐井下传递信息的“盐梆子”节奏!
是…“老盐根”的暗号!他还没死?!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星,在陈霸死寂的心底一闪而逝,但他立刻又陷入更深的绝望。
这里是回音狱,铜墙铁壁,外面还有层层守卫…
就算老盐根他们还活着,在挖掘地道,又能怎样?
他们能挖穿这厚达丈余、如同铁壁的盐岩层吗?能躲过守卫的耳朵吗?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绝望,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由远及近。
两个膀大腰圆的狱卒,拖着一个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老者。
粗暴地扔在,陈霸囚笼对面的空地上,那老者须发皆白,瘦骨嶙峋。
正是陈霸以为早已遇害的盐工首领,“老盐根”孙七爷!
他身上布满了鞭痕和烙伤,一条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被打断。
“老东西!骨头还挺硬!在盐井下面挖洞?想造反?”
一个狱卒狞笑着,狠狠踢了孙七爷断腿一脚。
孙七爷闷哼一声,苍老的脸上肌肉抽搐,却死死咬着牙,没有惨叫出声。
他浑浊的眼睛,看向囚笼里的陈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歉意的悲凉。
“头儿…对不住…地道…就差最后三尺…被…被这群狗日的发现了…”
孙七爷的声音嘶哑微弱,断断续续。
陈霸的心猛地一沉!最后三尺!功亏一篑!
“嘿嘿,最后三尺?”狱卒头目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猫戏老鼠的残忍笑容。
正好!你们这对难兄难弟,一起给咱们的‘泪牢’开开光!
看看你们这些硬骨头,能流多少眼泪出来!
他挥挥手,给这老东西也架上‘泪枷’!用‘五石共鸣杵’伺候!
让陈将军好好听听,硬骨头是怎么被敲碎的!
两名狱卒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将奄奄一息的孙七爷,拖向旁边一具空着的盐晶刑架!
“住手!!”陈霸猛地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牵动伤口。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声音嘶哑如裂帛,“冲老子来!放了七爷!”
“哟?陈将军心疼了?”狱卒头目笑得更加开心。
“别急,一个一个来!先从老的开始!让你听听响!”
他拿起旁边一根造型奇特、由五种不同矿石嵌合而成的短杵——“五石共鸣杵”。
孙七爷被粗暴地捆在,盐晶刑架上。
催泪的卤水布棍,再次塞入口中,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出!
盐晶刑架和铁链,再次如同活物般开始“吮吸”泪水。
生长出尖锐的盐晶簇,向内收紧束缚!
狱卒头目狞笑着,将五石共鸣杵的一端,轻轻抵在孙七爷断腿暴露的骨茬上。
“老东西,听好了!这是‘角石’的音!”他手指在杵身某处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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