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琴狱音
那源自地底深处的恐怖嗡鸣,如同地狱熔炉开启的序曲,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它并非持续的巨响,而是如同巨兽沉重而缓慢的呼吸。
每一次“吸气”都让大地死寂,每一次“呼气”都带来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震荡。
呜…嗡……呜…嗡……声音的波纹透过坚实的大地,如同无形的瘟疫般蔓延。
首当其冲的是那些,紧贴地面的盲农。
“嗬…嗬…” 最先预警的老盲农身体蜷缩如虾米。
枯瘦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指甲崩裂出血也浑然不觉。
他深陷的眼窝和耳孔中,暗红的血线蜿蜒而下,滴落在冰冷的灰烬里。
每一次地底传来的沉重嗡鸣,都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颅骨上。
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移位,他张着嘴,却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听觉的世界被这毁灭的共振彻底撕碎、填满。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要将灵魂碾成齑粉的轰鸣。
其他盲农同样痛苦不堪,有的死死捂住双耳,额头青筋暴起。
有的则如同离水的鱼,在灰烬中无意识地抽搐翻滚。
他们赖以生存、比常人敏锐百倍的地听之能,此刻成了催命的诅咒。
地底那恐怖的声波能量,在百倍放大后灌入他们的神经。
“退!快带老丈们退后!离开这里!”
慕容昭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几名负责护卫的乞活军士兵强忍着自身的不适,那嗡鸣也让他们的胸口烦闷欲呕。
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痛苦挣扎的盲农们拖离那片共振的核心区域。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第二幕: 九声波
呜…嗡……嗡鸣的频率陡然加快!如同沉睡的巨兽彻底苏醒,开始暴躁地咆哮!
轰——!!!不再是沉闷的震颤。
而是九道凝聚到极致、如同实质般的恐怖声波,骤然从西北乾位的地下冲天而起!
声波并非无形,在冲出土层的瞬间,竟裹挟着大量的泥土碎石。
形成九道浑浊的、扭曲空气的灰黄色气柱!
气柱顶端,隐约可见九口巨大无比、造型古朴狰狞的青铜巨钟虚影一闪而逝!
紧接着,九道灰黄气柱在半空中猛地炸开、扩散、交融!
瞬间形成一片覆盖了小半个洛阳西北天空的、不断翻滚扭曲的声波云海!
这片声波云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铜色。
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密的电蛇在流窜、碰撞,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
它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被某种无形力场的牵引。
朝着流民军和乞活军主力,所在的宫城区域方向。
如同崩塌的山峦般,缓缓地、却无可阻挡地碾压过来!
它所过之处,空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空气被剧烈地压缩、扭曲,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
“琴狱钟!是慕容恪的琴狱钟!”
宫墙高处的了望哨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充满绝望的尖叫。
当那片翻滚的暗铜色声波云海真正掠过流民军外围警戒阵地时,毁灭降临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烈,只有无声的崩溃。
第三菷: 太惨烈
一个依托着半截焦黑梁柱警戒的乞活军哨兵,正死死盯着那片压过来的“云”。
当那无形的声波涟漪,触及他身体的瞬间。
他脸上的表情猛地凝固,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充满了极致的迷茫和恐惧!
他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面消失了,头顶的天空塌陷了。
前后左右的方向感,被彻底剥夺!
他明明想向前举盾,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左倾倒。
想张口示警,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骨骼在哀鸣。
脑浆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疯狂搅动!
“呃…呃…” 他如同喝醉了酒般踉跄几步,手中的兵器当啷坠地。
紧接着,他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头颅,发出无声的惨嚎!
眼耳口鼻中,暗红的鲜血如同小蛇般汩汩涌出!
他痛苦地翻滚着,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姿势。
最终在极致的眩晕和颅内高压下,猛地一挺,四肢抽搐着,瞳孔彻底涣散。
他的死状极其诡异,七窍流血,脸上却凝固着一种迷失在无尽虚空的茫然。
这并非个例!暗铜色的声波云海如同无形的死亡潮汐,缓缓推进。
它所覆盖的区域,所有暴露在外的士兵和流民。
无论多么精锐,无论身披何种甲胄,都如同被无形的魔咒击中!
成片成片的士兵,如同割倒的麦子般倒下!
有的原地疯狂旋转,直至力竭晕厥。
有的如同无头苍蝇般互相撞在一起,自相践踏。
更多的是抱着头颅蜷缩在地,发出不成人形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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