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峰还想劝说，殷承亦再次强调：“按我说的做。”
大概他也已经察觉二人因上次刘思贤的事离了心，忙不迭答应了。
挂了电话，殷承亦望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心里满是愧疚：
如果早点把夏如荼调出来，可能根本不会出秦刚这档子事儿。
不过，他因此才确定了心意，算是因祸得福吧。
可，殷承亦的高兴没有持续太久……
暮色像融化的焦糖漫过隆恒广场的玻璃幕墙时，秦悠悠正和朋友在一家高定店里。
上次殷承亦让他们吃了鳖，秦悠悠脸上极其无光，整天都在想怎么报复回去。
昨天看到那一对老夫妻从大哥办公室走出去，她还以为来了机会。
结果今天，知道了原委的秦志远他们就表示不愿插手。
秦刚那可是强女干！
怎么能跟这种人沾上关系！
最后，父亲亲自打电话给了五叔，明确地拒绝了。
“这个怎么样？”
朋友指着画册上的一件淡蓝色礼服，裙摆带着水波纹一般的曲线，手工缝制的碎钻，像是坠入湖面的雨滴。
“不……错……”
秦悠悠眼珠一动，视线穿过玻璃幕墙，看到对面咖啡厅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那身又黑又丑的制服，变成了青春洋溢的T恤和阔腿裤。
时不时抬头张望的样子，像在等人。
夏如荼这么快就出院了？
“真是巧啊。”
秦悠悠喃喃自语，唇角勾起扭曲的弧度。
猫眼美甲无意识地在天鹅绒座椅上抓出几道褶皱，仿佛在模拟掐住敌人咽喉的快感。
在殷承亦办公室那场闹剧此刻又在脑海中翻涌。
殷承亦嘴角轻蔑的笑，夏如荼无辜又无措的反应，还有哥哥在签约会场被造假丑闻打击到面色惨白的场景，都成了此刻复仇的燃料。
“怎么了？”朋友问着，将身子转过去。
“不逛了，今天有其他事。”
秦悠悠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在夏如荼对面坐下。
又是一个熟人！
她心中狂喜。
“瑶瑶，不说了，回头再逛！”
几乎是点着脚贴墙挪动，秦悠悠的风衣下摆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躲在柱子后的瞬间，她从手包里摸出手机，镜头对准咖啡店内，手指悬在快门键上微微发抖。
不是恐惧，而是兴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咔嚓、咔嚓，快门声被刻意调成静音。
秦悠悠疯狂按着拍摄键，每一张动态照片，她都要好好利用。
当对面那个西装男人伸手去拿夏如荼手里的东西时，秦悠悠几乎要笑出声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能勉强克制住颤抖。
复仇的快感如同电流般窜过全身。
殷承亦看到照片时，不知那张冷峻的脸，还能不能维持住淡然的表情。
躲回阴影处，秦悠悠快速筛选照片。
每一帧都细细查看，她特意挑出角度最暧昧的几张，突出交叠的双手和四目相对的眼神。
被社交账户拉黑，秦悠悠干脆直接发了短信。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整个人瘫靠在柱子上，胸口剧烈起伏。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她涨红的脸上，瞳孔里跳动着病态的兴奋。
如她所料，没有回音。
这才对。
这才是殷承亦！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衣服，指尖划过屏幕，轻声呢喃：
“这次，看你怎么办。”
“打电话给医院。”
殷承亦放下手机，吩咐林睿：“看看夏如荼在不在。”
住院也要查岗啊？
林睿不情不愿拨出了电话。
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还真不在！”
“说她有事回家一趟，两小时后就回去。”
回家？
回谁家？
想到刚才那张暧昧的照片，殷承亦就觉得理智的礁石逐渐被情感的潮水淹没。
怪不得昨天殷黎川对他那么反常，原来是想挖他墙角？
昨天是李家尧，今天是殷黎川，还有完没完了！
不对，严格意义来说，夏如荼还不是他的墙角。
她是栋闲置的物业，无主。
看着殷承亦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表情，林睿顶着压力出了个主意：
“要不……我去接她回医院？”
“她自己要不顾身体跑出去，就自己回去！”
殷承亦一秒也没犹豫，就给否了。
听他的手指在办公桌上快敲出坑了，林睿面无表情双眼看天。
忽然，手指一顿：“叫殷黎川回来开会！”
“开，开什么会？”
总要有个由头吧。
“安保部的去留。”
什么！
这玩的也太大了。
夏如荼住完院，发现失业了。
一心梗，又得继续住。
林睿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殷承亦撇了他一眼：“你如果做不了，医院里那位可以替你。”
林睿一缩脖子，拿起了电话……
当殷黎川到达公司会议室时，发现里面只坐了殷承亦一人。
他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幼稚。”他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评论到。
“可你不还是过来了吗。”
殷承亦靠在椅背里，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
“你叫她出去干什么。”
眼镜随着殷黎川头的转动一闪：“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只要她还是我的员工，就关我的事。”
“员工？”殷黎川嗤了一声，“全公司上千个人，光安保部就十几二十号人，你管得未免太宽了。”
“她不是安保部的。”
殷承亦看了看修剪得整齐的指甲，随意说到：“她现在是我办公室的人了。”
看到殷黎川脸上一闪而过的讶色，他更加得意：“怎么，她没告诉你？”
夏如荼当然不可能告诉殷黎川，因为她自己也还不知道。
搭在扶手上的手蜷起，又松开，殷黎川严肃地说：“你这是害她。”
“如果你真的要调她出安保部，把她放到我这里。”
沈嵩后面的人是谁还不知道。
过来的路上，他就查了那份名单，单单少了那一个最重要的人。
放夏如荼在殷承亦身边，跟她在南洲证券的处境，没太大区别。
可殷承亦不这么想：“有本事，小叔你就去找李明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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