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未化的棉絮般紧贴着海面,轮渡劈开铅灰色的水幕前行,船头激起的浪花声在潮湿的空气里显得格外闷钝。
毛利小五郎懒洋洋地靠在甲板栏杆上,指尖捏着被海风掀起边角的信纸,眼睛不满地瞪向逐渐显形的灰影——那座被雾气笼罩的岛屿像只潜伏在深海的巨兽,正缓缓睁开朦胧的眼。
“明明是赏樱的好时节……”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突然提高嗓门对着空气抱怨,“哪个缺心眼的非要把名侦探骗到这种荒岛上?”
“这样很好啊,因为啊,”小兰显得很兴奋地说道,“可以在伊豆群岛中的小岛悠闲一下,是吧,柯南,忆梦。”
柯南和忆梦都乖乖地点头。
信纸在指间发出脆弱的哗啦声,剪报拼成的“麻生圭二”四个字像歪扭的符咒,在晨雾中泛着诡异的光。
一周前的记忆随着海浪翻涌: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刀刃,简短的“月影岛的麻生圭二”后便是忙音,留下账户里突然到账的五十万日元在银行短信里发烫。
“为什么这家伙也要跟来?”毛利小五郎不爽地看向忆梦。
柯南寄住在他们,跟过来就算了,总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但是忆梦跟过来是为什么!
“因为柯南说忆梦这阵子老是做噩梦,想让他出来散散心嘛。”小兰笑了笑。
“真是的!”毛利小五郎再次抱怨道,但也没多说什么。
到了甲板无人注意的地方,柯南问道:“忆梦,你有没有觉得这封信有些奇怪?”
忆梦看着四周弥漫的浓雾道:“气氛挺诡异的。”
“宫野忆梦!”柯南扶额道,“我们现在是在说那封信!”
“哦!”忆梦淡淡地回了一句。
柯南看不远处的小岛,明明就在眼前,但却无能为力。
柯南趴在栏杆上,头发被海风掀得乱飞,突然转身盯着倚在阴影里的少年:“忆梦,你不觉得这封信的剪贴手法很专业吗?根本不像普通恶作剧,而且动不动就转五十万,要是叔叔品行恶劣,这不是白给钱嘛。”
倚在栏杆上的忆梦,闷闷地回了一句:“有钱任性呗!”
“你就没有一点羡慕吗?”柯南不死心地继续说道。
“没有啊,我又不缺钱。”忆梦慵懒地说道。
柯南的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一个月有多少零花钱?”柯南问道。
“不知道。”忆梦歪着头道,“没记过,反正又不缺钱。”
就算缺钱,直接找明美姐姐或者御鹿他们要钱就是了,琴酒就算了,去找他要钱估计会被收拾。
忆梦静静地看着愈加阴沉昏暗的天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知道这一趟究竟来得对不对,他总觉得那封信……
……
轮渡的汽笛声撕裂雾霭时,码头的木桩已近在咫尺。
毛利小五郎攥着信纸的指节发白,直到听见港口工作人员的惊呼:“麻生圭二?那位二十年前葬身火海的钢琴家?”
穿西装的主任突然踉跄半步,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那年满月夜,他在公民馆弹完《月光》后就纵火焚屋,连妻子女儿都……”
小兰的指甲掐进父亲的手臂,柯南和忆梦交换了个眼色。
前者注意到主任领口的汗渍正沿着领带往下渗,后者则盯着公告栏上泛黄的旧报纸——头版照片里,弹钢琴的男人指尖悬在琴键上方,阴影里的表情像在弹奏一曲死亡前奏。
……
毛利小五郎不断抱怨着是死人写的信,肯定是恶作剧。
“重点是邮戳。”柯南突然开口,“这封信确实从月影岛寄出,委托费也付清了,说明委托者就在岛上,可能是死者的朋友。而且……”
“是啊,也许是麻生先生的好朋友,去问这个岛上的村长看看,或许可以找到线索吧,好不好嘛,爸爸。”小兰开口道。
“好,刚才听他说,村长应该是公民馆里的。”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思索着。
他望向远处公民馆在暮色中投下长长的影子,轻声道:“麻生圭二的死亡现场,据说他在弹奏《月光》。”
“是杀人预告。”忆梦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雾,“十二年前的火,现在的信,还有即将到来的满月。”他指尖划过栏杆上的雕花,那是朵被海风侵蚀的百合花,“寄信人在模仿麻生圭二的死亡场景,而我们……”
“正在走进凶手的乐谱。”柯南接上话头,眼镜片突然闪过白光。
在毛利小五郎的抱怨声混着轮渡靠岸的撞击声响起时,四人踏上了月影岛的木板路。
潮湿的泥土里嵌着半截褪色的乐谱,被海风掀起的纸角上,某个音符被红笔圈住,像滴未干的血。
忆梦忽然停步,望向漫天翻涌的云层——月亮即将完全显露,而十二年前的火焰,似乎正从记忆的灰烬里,重新舔舐这座孤岛的夜晚。
“走吧,先去公民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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