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钢板门隔绝了外界地狱般的嘶吼与撞击,店内昏暗的应急灯光下,劫后余生的八人瘫倒在地,只剩下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汗臭、腐土以及药剂的刺鼻气味。
“咳…咳咳…”林默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左臂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冷汗浸透了破烂的衣衫。他强迫自己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扫过同伴们惨烈的状况:
雷裂靠着货架滑坐在地,双臂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肩膀撞击铁门的位置一片淤紫肿胀,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阿火瘫在他旁边,双手满是木刺和碎玻璃划出的血口,正急促地喘息。陈雅脸色苍白如纸,紧捂着头,强行催动感知的后遗症让她精神透支,头痛欲裂。苏小沐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眼神惊魂未定。陈锋拄着青铜剑勉强站立,身上多处挂彩,但眼神依旧锐利地扫视着店内和紧闭的后门。最糟糕的是王哲,被雷裂小心地平放在一张摊开的防水布上,胸口的伤口虽被简单包扎,但渗出的血迹范围仍在扩大,呼吸微弱。
赵颖靠坐在另一边的货架旁,手臂上一道不算深但仍在渗血的伤口异常显眼,她紧咬着下唇,眼神虽然疲惫却依旧锐利地扫视着通往前店的通道。张强则直接瘫坐在门边的地上,背靠着冰冷的钢板,他粗壮的手臂上肌肉在微微抽搐,脖颈侧面有一大片擦伤,血珠正缓缓渗出,那是最后合力撞门时被飞溅的碎铁皮划伤的。
“小雅…”林默的声音嘶哑干涩,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药…金创药…魔法药…仓库…快去!”
陈雅强忍着眩晕,用力晃了晃头,挣扎着想站起来。“好…好,林哥…”她的声音虚弱。
“陈锋,帮她!”林默看向还能行动的陈锋。
陈锋立刻点头,将青铜剑靠在墙边,快步走到陈雅身边,搀扶住她有些摇晃的身体:“撑住,我扶你过去。”两人互相支撑着,踉跄地走向店铺后方用厚重铁皮隔出来的小仓库。
“赵颖…水…”林默看向状态相对较好、伤口较轻的赵颖。
赵颖立刻应声:“明白!” 她迅速起身,尽管手臂伤口让她动作微滞,但仍快步走向角落的水桶和水盆,开始用还算干净的布浸湿,准备给大家清理伤口。
仓库的门被陈锋用力拉开,里面是比外面更浓的药材和消毒水的味道。货架上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草药包和密封的金属盒子。陈雅凭着记忆和微弱的感知,迅速指向几个特定的架子:“金创药…在那…红色瓶子的…还有…蓝色瓶子的…那是魔法药…都…都拿出去…”
陈锋动作麻利,毫不客气地将架子上的药瓶扫进一个大布袋里,尤其是那些标注着止血、生肌的红色金创药水和泛着微弱蓝色荧光的魔法药剂,几乎被他席卷一空。
两人很快返回前厅。陈锋将沉重的布袋“咚”的一声放在地上,立刻开始分发。
“雷哥,接着!”陈锋抛给雷裂两瓶金创药水和一管魔法药。雷裂用还在颤抖的手接过,二话不说,拔开一瓶金创药水的塞子,将散发着浓郁草药味的红色药液直接倾倒在自己肿胀淤紫的肩膀和手臂的擦伤上。冰凉的药水接触伤口带来剧烈的刺痛感,让他闷哼一声,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接着拔开魔法药的塞子,将那带着清凉薄荷味、闪烁着微光的蓝色液体一口灌下。一股温和的暖流迅速从胃部扩散开,抚慰着过度消耗后如同针扎般疼痛的肌肉和神经,让他紧绷的身体稍稍松弛了一些。
“阿火,你的手!”陈锋又扔过去一瓶金创药水和魔法药。阿火咬着牙,将红色的药水淋在血肉模糊的手掌上,痛得龇牙咧嘴,也灌下了魔法药。
“小沐,别怕,处理一下。”陈锋递给苏小沐一瓶金创药水和一小瓶魔法药,声音放柔和了些。苏小沐颤抖着手接过,小心地将药水涂抹在自己腿上和手臂的划伤上。
“张强,你的伤。”陈锋将金创药水和魔法药递给张强。张强接过,直接将金创药水淋在脖颈的擦伤上,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也灌下了魔法药。
“赵颖,你先处理自己手臂的伤,然后帮王哲!”林默急促地命令,目光投向王哲。
赵颖迅速点头,动作麻利地清理伤口后迅速将金创药水倒在伤口上并用布按压,动作干净利落。处理完自己,她立刻拿着湿布和金创药水跑到王哲身边。在陈雅的微弱指导下,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王哲胸口的临时包扎。看到那狰狞翻卷、深可见骨的伤口,她的眉头紧蹙,但手却异常稳定。她快速地用湿布清理掉血污和尘土,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整瓶金创药水倾倒在伤口上。大量的红色药液瞬间冲刷着创面,与暗红的血液混合,一股更浓烈的草药气味弥漫开来,神奇的是,渗血的速度似乎明显减慢了些。接着,她小心地将一小瓶魔法药水一点点滴入王哲微张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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