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还未停稳,唐柠就听见小虎和小花的尖叫声,稚嫩的童音穿透了车窗:"小姑!小姑!"
透过绿皮火车的玻璃窗,她看见站台上乌泱泱挤满了人——郑书记攥着红绸花站在最前,父母踮脚张望的身影后跟着哥嫂全家,连姥姥、姥爷俩人都赶来了。
"乖乖!"姜校长眼镜滑到鼻尖,“好多人啊!这太隆重了!”
陆怀洲默默替唐柠整理着行李包:"你家人...都来了。"
车门开启的刹那,小虎小花炮弹般冲来。
唐柠刚弯腰抱住,就被母亲周秀兰搂进怀里:"瘦了!小脸都尖了,上海菜不合胃口是不是?"
"妈,我胖了三斤呢..."唐柠的辩解被父亲唐国强的大手拍散:"好闺女!给老唐家争光了!"
姜校长拎着两包鼓鼓囊囊的行李刚下火车就被张厂长等人团团围住。
"您老这褂子真精神!"刘厂长摸着料子感叹。
姜校长状似无意地摸了摸衣领,"进口布料,也就二十块一尺——"
"多少?!"张德发的惊呼声惊飞站台麻雀。他掰着的手指头算了起来:"够买多少斤苞米面啊!你说你,小唐好心带你出差,你也不替小唐节省,所以说啊,你们知识分子就是有心眼呢,小唐啊,下次带我一起出差......"
姜校长优雅的推了推眼镜:"我说不要不要,小唐这丫头呀,就是尊师重道,非要给我买!我也不能拒绝孩子的孝心,总得给晚辈个表达心意的机会嘛!"
刘厂长撇了撇嘴:“到上海出差不容易吧?我听说住宿的地特别不好找,怕是睡的大通铺吧?校长你年纪大了,下次这种活就给我干,我年轻,体力好......”
“大通铺?” 姜校长突然笑出了声,“我们住的是带独立卫生间的套房!热水二十四小时供应,还有苏联进口的地毯,踩上去跟踩在云里似的!”
陈厂长咽了口唾沫:“那得花多少钱?夜校经费可紧张得很 ——”
“不要钱!” 姜校长突然提高了嗓门,“外商抢着付房费!我们在西餐厅吃外国大餐,吃牛排喝牛奶,还有饭后甜点呢......"
张德发捂着心口:"牛、牛排?"
"就是刀叉叮当响那种。"姜校长优雅地做了个切牛排的动作,他指尖在虚空划出弧线,"这么长的牛排,刀一切那叫一个香,配着法兰西红酒...餐后甜点叫'梳芙厘',一碰就颤悠..."
说着突然从公文包掏出个铁盒,"看!特意给你们带了方糖!"
刘厂长盯着那雪白方糖,喉结滚动:"这...这得是特供吧?"
"外事宾馆随便拿~"姜校长漫不经心地摆手,"小唐非让我多装几盒,说给乡亲们尝尝。"
"对了!"姜教授突然拽过刘厂长,"你猜我们怎么去的外事宾馆的?"
"挤,挤电车?"
"大轿车!接外宾的车队!!"姜校长拇指往后一指,"就那真皮座椅的,可软乎可软乎了,商务部杨老陪同..."他忽然压低声音,"车窗都挂着绒布帘!"
刘厂长突然抓住唐柠胳膊:"下次!下次必须带我去!我扛行李!我学外语!我..."
"老刘你冷静!"张德发一根根的掰他手指,咬牙切齿:"先让我报名!我会切牛排!猪牛不分家,这个我拿手......"
系统光屏弹出:“检测到在场围观的人血压往180飘升,建议宿主提前备速效救心丸。”
就在姜校长的凡尔赛风暴达到顶峰时,郑书记带着公社干部们大步走来,胸前的 “为人民服务” 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亲手将一朵碗口大的红绸花别在唐柠胸前,绸带扫过她沾着火车煤灰的衣领:“小唐啊,县里后天开表彰大会,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姜校长刚要凑上来插话,远处突然传来吉普车的轰鸣。
一辆军绿色越野车疾驰而来,车还没停稳,后座就跳下两个勤务兵:"报告陆处长!紧急归队通知!"
大哥唐建军一个箭步冲上前,把三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递给警卫员。
警卫员小武往车上搬唐柠家人送来的包裹 —— 腌咸菜的玻璃罐裹着粗麻布,手工拖鞋用红绳捆得整整齐齐,最上面还放着唐妈妈塞的几个煮鸡蛋。
“这些......” 陆怀洲拿起一双绣着麦穗的拖鞋,喉结微微滚动。
唐柠的大哥拍了拍他肩膀:“别嫌弃,都是自家做的。到了部队缺啥跟我们说,别不好意思!”
陆怀洲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他刚要抬手敬礼,却被唐柠父亲一把抓住手腕:"孩子,伤没好透之前别沾水!"并不由分说往他兜里塞了个粗布包——里面装着晒干的蒲公英根。
“叔,等我忙了这阵,就带媒人正式上门!!”
唐柠看着吉普车扬起的尘土,指尖还留着他握手时的温度。
系统突然在脑海里咋舌:“啧啧,这离别场景,比《霓虹灯下的哨兵》还催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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