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穿过一片平原时,姜文渊正捧着《齐民要术》的线装本在车厢踱步,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都没察觉。
唐柠站在过道处活动筋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女声:"让一让,借个道。"
唐柠回头,看见一个裹着灰蓝头巾的妇女正抱着孩子站在过道。
那孩子约莫一岁,小脸通红地蜷在补丁摞补丁的襁褓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睡得极沉,连火车过岔道的颠簸都没能惊醒他。
妇女身后紧跟着个穿劳动布工装的男人,右手始终插在鼓鼓囊囊的裤袋里。
"您请过。"唐柠侧身让路,鼻尖忽然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弹出淡蓝色提示框:【检测到苯巴比妥挥发物,浓度0.3ppm】
唐柠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这年头火车上人贩子不少,但...
"看什么看?"男人突然瞪过来,左脸刀疤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他裤袋里的东西露出金属反光——像是改锥的尖端。
"小唐,你这是......"
"嘘!"唐柠一把拽过姜校长,压低声音:"您来得正好,帮我看看那对夫妻。"
姜校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襁褓针脚是苏绣手法,可那妇女手上......"
"有烟疤却无老茧。"唐柠接话,鼻尖微动,"还有苦杏仁味。"
姜校长眼镜片闪过寒光:"人贩子惯用手段。"他忽然把书塞给唐柠,"拿着,老夫去会会他们。"
姜文渊佯装找座位,故意在那对"夫妻"面前绊了一下。"哎哟!"他夸张地扶住座椅,眼镜"恰好"掉在妇女脚边。
弯腰捡眼镜时,姜校长突然惊呼:"这孩子面色不对啊!"说着就要掀襁褓。男人猛地站起,裤袋里哐当掉出捆麻绳。
"这位同志,"姜校长推着眼镜后退,"《黄帝内经》有云,小儿面色赤红乃肝阳上亢之兆......"
男人骂骂咧咧地推搡,唐柠趁机从后方靠近。当妇女慌乱地遮掩孩子时,她清晰看到孩子手腕上的勒痕和襁褓里的蓝布条。
唐柠顺势将一个剥好的橘子递过去:"大姐,不好意思,我爷爷就是痴迷医学,吓到你了吧?这橘子可甜了,给您尝尝?" 她抬头时,眼底满是热络的笑意,"您孩子多大了?"
妇女下意识把襁褓往怀里藏,粗糙的手指在橘子上方悬了悬,又缩回去:"周、周岁了。"
"哎哟,瞧这小脸胖乎的!" 唐柠佯装亲昵地伸手,指尖堪堪擦过婴儿的襁褓,"我娘家嫂子刚生娃,正愁不会抱孩子呢。"
男人突然猛地拽住妇女胳膊:"跟她废什么话!" 唐柠趁机碰了碰孩子的小手,一片冰凉。
仔细看过去,襁褓角落还露出的半截蓝布条上,歪歪扭扭绣着 "刘" 字。
系统扫描:【婴儿体温34.2℃,心率55次/分,处于药物抑制状态】
"爷爷!"唐柠突然高喊,"您要的《伤寒论》在餐车!"
姜文渊心领神会,边退边喊:"对对对,得赶紧拿书看看针灸疗法!"
餐车飘着食物的香气,周乘警正在核对旅客登记表。
听完唐柠的描述,他立刻掏出个小本子:"苏州站刚通报,纺织厂工会主席家的孩子被拐,特征是一岁男婴,右脚底有红色胎记。"
"得确认是不是同一个。"唐柠急道,"可他们警惕性很高..."
老周突然从腰间取下铜哨:"交给我。等会儿你对象..."他朝陆怀洲的方向抬抬下巴,"让他盯紧那个男的。"
五分钟后,当男人起身去厕所时,陆怀洲一个箭步挡住去路:"同志,借个火。"
"不抽烟!"男人想绕开,却被军靴绊了个趔趄。裤袋里哐当掉出捆麻绳和半包药粉。
老周立刻吹响铜哨:"全体注意!"
男人猛地掏出螺丝刀刺来,陆怀洲侧身闪避,军装下摆被划开道口子。他顺势抓住对方手腕一拧,"咔吧"的骨裂声中,男人惨叫倒地。
"孩子!"唐柠突然大喊。那妇女正抱着襁褓往车窗爬!
老周扑上去拽住她裤脚,妇女竟从发髻抽出刀片抵住孩子喉咙:"再过来我就——"
"你舍不得。"唐柠慢慢展开蓝布条,"一个男娃,黑市最少值五十斤粮票。死了...可就一文不值了。"
妇女瞳孔急剧骤缩。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姜校长竟从《齐民要术》里抽出一根银针:"小唐,接住!"那针在空中划出弧线,被唐柠稳稳接住。
"膻中穴!"老教授大喊。
银针破空,精准扎进妇女穴位。
襁褓坠落的刹那,姜校长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眼疾手快的飞身接住孩子,后背在铁皮椅上撞出闷响。
火车紧急停靠在下一站,车站月台上,公安干警给孩子做了初步检查。
"用了安眠药,剂量够麻倒一头驴。"医生愤怒地说,"再晚发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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