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掌心的冰蓝色玉髓碎片尚未完全冷却,意识却已被某种更宏大的力量牵引着,再度沉入识海深处。这一次,他没有抗拒,而是任由那股力量将他卷入一片前所未见的记忆旋涡。
识海如夜幕般展开,星河流转间,无数光点汇聚成一座巨大的水晶碑,悬浮于虚空之中。碑体表面覆盖着不断变换的符文锁链,每三秒便更换一次排列组合,仿佛在守护着某种宇宙最核心的秘密。
“这是……观测者族群留下的星图?”秦意喃喃,瞳术缓缓启动,星尘纹路在他眼底旋转,映照出符文变化的轨迹。
他很快发现,这些符文并非随机排列,而是遵循着一种古老的周期法则——每一次重组都与十三亿年的时间流速吻合。这种时间尺度远远超出人类认知,更像是宇宙自身的心跳频率。
“十三亿年……”秦意心头一震,“难道宇宙真的存在某种轮回机制?”
他没有时间深思,因为符文锁链已经开始加速变化,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窥探意图。秦意咬牙催动瞳术,以“悯众生”之力强行冻结碑体的能量流动,在短暂的空隙中将手掌贴上碑面。
刹那间,一股浩瀚的信息流涌入识海,如同星河倒灌,冲刷着他的意识。他看到了一幅幅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画面:星系诞生、文明崛起、神只陨落、宇宙崩塌……而在每一次终结之后,又会有新的起点悄然降临。
“宇宙……每十三亿年重启一次。”秦意终于理解了观测者族群所揭示的真相,“而我,竟是这场轮回中的执行者。”
就在他沉浸于这惊人的认知时,识海深处忽然浮现出一枚黑色立方体,静静漂浮在记忆之海的底部。它的表面布满裂痕,周围环绕着九道由弑神之瞳力量构成的屏障,每一道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第499次轮回的记忆……”秦意低语,瞳术波动缓缓扩散,与那些屏障产生共振。
随着一声微不可察的震颤,九道屏障同时出现短暂的松动。秦意毫不犹豫地跃入其中,瞬间被拉入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残片。
画面破碎而混乱,仿佛有人刻意抹去了关键片段。但即便如此,他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滔天杀意——
他站在星系中央,手中握着一支由黑光凝聚的长矛,眼神冷漠如机械。下一瞬,他挥动手臂,长矛贯穿星核,整个星系在顷刻间化作一场璀璨而又毁灭性的爆炸。
那一瞬间,秦意看到爆炸的光纹竟与自己的瞳孔纹路完全重合,仿佛命运早已注定,他不过是这场宇宙轮回中的一枚棋子。
“屠苍生……”他喃喃自语,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在某些轮回中失去理智,“原来我真的曾亲手毁灭过一个世界。”
画面即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隐约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立于爆炸背景之中。那身影轮廓酷似本我,却没有脸庞,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眶,仿佛在注视着他,也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你到底是谁?”秦意心中低吼,可那身影已随画面一同湮灭。
意识回归现实,秦意猛然睁开双眼,瞳孔深处的星尘纹路剧烈闪烁。他低头看向掌心,那枚冰蓝色玉髓碎片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是此刻,它表面浮现出一行新的文字:
【执行者·第499轮】
他怔住了。
原来……他不仅经历过一次轮回,而是整整四百九十九次。每一次,他都在重复同样的过程,直到某一次偏离了既定轨道,才开始真正意识到这一切的荒谬与恐怖。
“如果宇宙注定要轮回……”秦意低声呢喃,“那我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识海外围再次传来震动,一股陌生的力量正在逼近。秦意抬头望去,只见那座水晶碑表面的星图突然发生异变,其中一片星域的闪烁频率开始变得异常,竟与他瞳孔的跳动节奏同步。
“这片星域……和我有关?”他皱眉,瞳术全力运转,试图解析那片星域的信息。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真相的刹那,整座水晶碑轰然炸裂,化作万千光点消散于虚空之中。
秦意猛地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刚才的影像绝非偶然,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在向他传递信息。而那片星域……或许正是他真正的归属,亦或是命运最终的归宿。
“轮回不是终点。”他缓缓闭上眼,声音低沉而坚定,“而是选择的开始。”
下一刻,他的意识彻底回归现实,洛璃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看到了什么?”她问。
秦意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掌心的玉髓碎片微微发亮,映照出他眼中那道深邃的星尘纹路。
他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宇宙深处那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我在第四百九十九次轮回中,毁掉了一个星系。”他轻声说道,“而现在,我要找到,为什么我会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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