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寒风如刀,卷起漫天黄沙。落雁峡的烽烟虽暂时被威远侯李承弼带来的援军压制,但狼师的凶悍依旧让关隘摇摇欲坠。而鹰愁涧失守的噩耗,如同瘟疫般在北境军中蔓延,恐慌和失败的情绪笼罩着每一个士兵的心头。
距离鹰愁涧约百里,一处名为“飞虎堡”的残破军堡,此刻成了阻挡北苍狼师继续南下的临时屏障。军堡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残存的鹰愁涧守军与附近几处关隘撤下来的溃兵挤在一起,人人带伤,士气低落。临时主将是一位姓王的副将,此刻也是愁眉不展,堡内粮草箭矢匮乏,人心惶惶。
“王将军!狼师的前锋游骑已经出现在二十里外了!看旗号,是‘血狼旗’的赤那部!人数……至少三千精骑!” 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堡内,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血狼旗?赤那?” 王副将脸色煞白。那是狼师中最凶残嗜杀的几支精锐之一!以他们现在这群残兵败将,如何抵挡?
“完了……飞虎堡守不住了……”
“逃吧!趁现在还有机会!”
恐慌如同野火般在溃兵中燃烧起来。
“都给我闭嘴!” 一声清越却充满力量的厉喝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军堡入口处,一队风尘仆仆却军容齐整的骑兵疾驰而入!为首者,竟是一个身披玄甲、面容犹带几分青涩却目光坚毅如铁的年轻小将!正是奉威远侯之命,率本部三千轻骑星夜驰援飞虎堡的凤子骁!
他勒住战马,目光如电般扫过混乱的军堡,最后落在王副将身上,朗声道:“末将凤子骁,奉威远侯将令,率飞虎营三千轻骑,驰援飞虎堡!此地防务,暂由末将接管!王将军,可有异议?”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瞬间压下了堡内的嘈杂。
王副将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小将,和他身后那些虽然疲惫却眼神锐利、杀气腾腾的骑兵,心中惊疑不定。凤子骁?定远伯凤远川的儿子?一个毛头小子?威远侯派他来?是无人可用,还是……存心让他来送死?
但眼下形势比人强,王副将只能抱拳:“末将……遵令!只是凤将军,赤那部的三千血狼骑前锋已至二十里外,其主力恐随后便至!我军……我军新败,士气低迷,堡内粮草箭矢匮乏,恐难久守啊!” 他试图让凤子骁知难而退。
凤子骁翻身下马,玄甲铿锵作响。他走到堡墙边,眺望着远方烟尘弥漫的地平线,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只有燃烧的战意。
“难守?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肃立的飞虎营将士和堡内残兵,声音如同金铁交鸣:
“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吗?北苍的豺狼,已经踏破了鹰愁涧!我们的袍泽,我们的兄弟,用血染红了关隘!现在,他们又来了!想踏平飞虎堡!想冲进我们的家园!烧杀抢掠!告诉我,你们怕吗?”
堡内一片死寂。残兵们眼神躲闪。
“怕?!” 凤子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人心的力量,“我也怕!我怕死!我怕再也见不到爹娘!但我更怕!怕我们的妻儿老小沦为奴隶!怕我们的家园变成焦土!怕我们的脊梁被敌人的铁蹄踩断!”
“鹰愁涧丢了!但我们还没死绝!飞虎堡还在我们手里!这里,就是北境新的门户!这里,就是我们洗刷耻辱、为袍泽报仇的地方!”
“威远侯大军就在后方!昭华郡主献上的新式火器正在源源不断运往前线!我们不是孤军!我们身后,是整个大雍!”
“今日,我凤子骁在此立誓!人在堡在!堡亡人亡!想要踏过飞虎堡,除非从我凤子骁和所有兄弟的尸体上踩过去!飞虎营!”
“在!” 三千轻骑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随我——死守飞虎堡!杀敌!报国!”
“死守飞虎堡!杀敌!报国!” 飞虎营的怒吼如同惊雷,瞬间点燃了残兵们心中那几乎熄灭的血性!
“死守飞虎堡!杀敌!报国!”
“死守飞虎堡!杀敌!报国!”
越来越多的溃兵被感染,握紧了手中残破的兵器,红着眼睛嘶吼起来!低落的士气被凤子骁一番话硬生生点燃!
王副将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浑身都在发光的年轻将军,心中震撼莫名。这……这就是将门虎子吗?
凤子骁不再多言,立刻雷厉风行地部署防务。
“王将军,你熟悉堡内情况,负责清点粮草箭矢,组织人手加固堡墙,收集一切可用的滚木礌石!伤兵集中救治!”
“是!”
“飞虎营一队、二队!立刻接管堡墙防务!三队,随我出堡!”
“出堡?” 王副将大惊,“将军,外面可是三千血狼骑!”
“正是要出去会会他们!” 凤子骁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赤那骄狂,以为我军新败,飞虎堡唾手可得。我偏要在他立足未稳之时,给他当头一棒!挫其锐气!三队轻骑,随我袭扰其前锋,不求歼敌,只求乱其阵脚,拖延时间!王将军,堡内新运到的‘蒺藜火球’和‘火罐’,给我准备好!待我引其至堡下,再给他们尝尝厉害!”
半个时辰后。
飞虎堡沉重的堡门轰然洞开!凤子骁一马当先,率领五百精锐轻骑,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迎着漫天风沙,向着远方那越来越近的、如同血色浪潮般的狼师前锋,悍然冲去!
少年将军,初试锋芒!飞虎堡的血战,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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