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几位老臣交换着眼色。若真如云珈蓝所说,那北安王世子若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云夷光面色变了又变,最终颓然摆手:“罢了...带兰夫人去清荷宫安置。”
艳妃还要阻拦,云珈蓝一个眼风扫过去:“娘娘若再阻拦,本宫只好请澹台将军护送您去验验这凝血酶的来历了。”
话音未落,殿外铁甲铮然作响。艳妃咬碎银牙,终是退到一旁。
“儿臣告退。”云珈蓝莹莹一拜,转身时裙裾翻飞如鹤翼。澹台朔立即带兵跟上,铁靴踏得金砖嗡嗡震颤。
众人被这一出意外之戏,弄得目瞪口呆。偏偏无一人敢上前。
穿过九曲回廊,冷宫破败的木门吱呀作响。兰夫人正倚窗发呆,忽见一队甲士鱼贯而入,吓得打翻了药碗。
"兰姨。"云珈蓝快步上前,亲手为她披上狐裘,“我来接您回家。”
兰夫人一惊,但见云珈蓝目光决绝,便将疑问咽了回去。
清荷宫内,侍女们早已备好热水香汤。云珈蓝亲自扶着兰夫人踏入浴池,温热药浴洗去多年积郁。窗外,一队御医正忙着往厢房搬运药材。
"你这孩子..."兰夫人握着她的手直落泪,"何必为了我......"
"值得。"云珈蓝打断道。
她亲自试了水温,扶着兰夫人入浴。当热水漫过兰夫人瘦骨嶙峋的身体时,她发出一声几近呜咽的叹息。云珈蓝跪在浴桶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打结的长发。
"记得母后去世后,都是兰姨给我梳头。"云珈蓝轻声说,手中的木梳轻柔地穿过灰白的发丝,"有一次我顽皮,把蜂蜜抹在头发上,您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帮我梳通。“
兰夫人闭着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你那时还哭鼻子,说宁愿剪掉头发也不梳了。“
两人相视一笑,浴室内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轮廓。兰夫人忽然伸手,颤抖的指尖轻触云珈蓝的眉心。
”你皱眉的样子,和你母后一模一样。"兰夫人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在水面上,"她生气时,也总是这样..."
云珈蓝的手微微一顿,梳子卡在一处打结的发丝间。她小心翼翼地继续梳理,声音有些发紧:"兰姨还记得母后的事?"
"怎么会忘..."兰夫人仰起头,热水顺着她凹陷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蒸汽,“王后娘娘最爱穿那件湖蓝色的衫子,在御花园的梅树下教你写字。你总是坐不住,她就用梅枝在地上画小鸟逗你开心。"
"母后走后,您就是唯一记得这些事的人了。”云珈蓝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兰夫人忽然抓住她的手,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清明:“你母后临终前夜,把我叫到榻前...她说'阿兰,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珈蓝。那孩子性子太倔,像极了我...'"
云珈蓝浑身一颤。她从未听兰夫人提起过这段往事。
浴桶中的水渐渐凉了,但谁都没有动。兰夫人继续道:”王后娘娘要我发誓,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护你周全,可我终究辜负了她的嘱托..."
"不。"云珈蓝猛地摇头,水珠飞溅,“若无您,我无法在这吃人的王宫活下去。
浴毕,云珈蓝为兰夫人换上新裁的棉衣,又用厚厚的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当热腾腾的莲子羹端上来时,兰夫人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勺子。云珈蓝便坐到她身边,一勺一勺地喂她。
"慢点吃,别噎着。"云珈蓝轻声叮嘱,“以后有我在,无人再敢欺辱你了。”
兰夫人咽下一口甜羹,忽然抓住云珈蓝的手腕:"艳妃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为了我得罪她......"
"兰姨放心。“云珈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她若敢动您一根手指,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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