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久扛着天藏巨斧走在中间,偶尔逗逗赵襄儿,偶尔跟陆嫁嫁讨论几句剑法,偶尔听宁小龄讲古灵宗的趣事,倒也不觉得枯燥。只是每当巨斧的戾气试图反噬时,他总能感觉到体内太明权柄与时间之力在联手压制,就像有两道无形的手,在默默护着他。
行至第七日,前方出现一片茫茫雪原。雪地上没有任何足迹,连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远远望去,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纯白。
“这里就是永夜冰原的边缘了。”司命指着洛书上突然亮起的纹路,“再往前,白日会越来越短,直到彻底陷入永夜。忘川驿站……就在永夜的中心。”
李长久放下巨斧,弯腰抓起一把雪:“有意思。越是危险的地方,藏着的秘密就越值钱。”他看向众人,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准备好了吗?让我们去会会那位掌‘记忆’的守驿人。”
陆嫁嫁握紧了剑柄,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随时可以。”
赵襄儿的九羽轻轻颤动,空间权柄已做好准备:“走快点,我可不想在冰天雪地里过夜。”
宁小龄摸了摸雪狐的头,轮回权柄在她掌心流转:“小狐说,里面有很温暖的东西在等我们。”
李长久哈哈大笑,重新扛起巨斧:“那就别让它等太久。”
身影渐入雪原深处,身后的脚印很快被风雪覆盖,仿佛从未有人经过。只有天藏巨斧偶尔发出的轻鸣,在寂静的雪原上荡开涟漪,像是在回应着某个沉睡了万年的呼唤。
永夜将至,但带着长明权柄的人,本就该走向最深的黑暗。
踏入永夜冰原的腹地,白日果然如司命所说般急剧缩短。不过半日功夫,天空便暗得如同黄昏,寒风卷着冰粒打在脸上,生疼。李长久将天藏巨斧横在身前,权当挡风的屏障,嘴里却不闲着:“我说赵女皇,你这空间权柄就不能开个罩子?再这么吹下去,我这张帅脸都要冻裂了。”
赵襄儿白了他一眼,却还是抬手挥出一道空间屏障,将众人护在其中:“知足吧,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成冰雕了。”她望着远处逐渐吞噬光线的黑暗,眉头微蹙,“永夜的速度比洛书记载的快了三倍,不对劲。”
陆嫁嫁的剑突然指向左前方:“有东西过来了。”
话音未落,黑暗中便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鳞片在冰面上摩擦。片刻后,数十只通体雪白的冰蛇从阴影中滑出,蛇眼泛着幽蓝的光,吐着分叉的信子——那是永夜冰原特有的“蚀骨蛇”,毒液能腐蚀修士的灵力屏障。
“小场面。”李长久将巨斧往地上一顿,太明权柄骤然爆发,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向冰蛇。那些蛇刚触到光芒便发出凄厉的嘶鸣,身体迅速融化,最终化为一滩滩黑水。“对付这些杂碎,还犯不着动斧头。”
司命却脸色凝重:“蚀骨蛇从不群居,除非……”她指着黑水消融的地方,那里的冰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它们被某种力量控制了,而且这力量……带着神国的气息。”
就在此时,远处的黑暗中亮起一盏灯笼。灯笼的光很微弱,却穿透了漫天风雪,稳稳地悬在半空,像是在指引方向。
“是忘川驿站的灯。”宁小龄轻声道,雪狐正对着灯笼的方向轻轻摇尾巴,“小狐说,灯里有人在笑。”
李长久扛起巨斧:“看来主人家迎客了。走,去瞧瞧这位掌‘记忆’的是何方神圣。”
随着距离拉近,灯笼后的景象逐渐清晰——那是一座孤零零的木屋,屋檐下挂着一串风干的草药,门楣上悬着块木牌,写着“忘川”二字,笔迹苍劲,竟与五师兄仓颉的字有七分相似。
木屋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温暖的光。众人推门而入时,只见屋内燃着一盆炭火,火上架着的陶罐正咕嘟咕嘟地煮着什么,香气弥漫。炉边坐着个穿粗布棉袄的老人,正低头擦拭着一盏油灯,听到动静,他缓缓抬头——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盛着整片星空。
“终于来了。”老人笑了,声音温和得像春日融雪,“我等这柄斧头,等了三千年。”他的目光落在天藏巨斧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天藏啊天藏,你终究还是找到了能镇住你的人。”
李长久将巨斧靠在墙边,大大咧咧地坐下:“老人家,您就是守驿人?掌‘记忆’权柄那位?”
老人点头,给众人各倒了一碗陶罐里的汤:“我叫老忘。名字忘了,身份忘了,只记得守着这驿站,等该等的人。”他指了指汤碗,“尝尝?用永夜冰原的雪莲煮的,能驱寒。”
众人端起汤碗,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瞬间驱散了浑身的寒气。宁小龄刚喝了一口,突然“呀”了一声,眼眶红了——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小时候在不可观,李长久抢了她的糖葫芦,却偷偷在她枕头下塞了块更大的麦芽糖。那是她一直想不起来的、属于“这一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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