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或许只有在夜幕彻底降临之前,才能揭晓。
葬神窟深处,猩红光柱如通天巨柱,将岩壁映照得如同血染。李长久踏在碎裂的骸骨上,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时光的裂痕上——这里的空气里弥漫着帝俊残魂的气息,狂妄、炽烈,带着睥睨众生的傲慢。
“终于肯直面我了?”光柱顶端,帝俊的虚影俯瞰着他,声音震得岩壁簌簌掉渣,“当年你斩我神格,如今却要借我权柄破局,不觉得可笑吗?”
李长久握紧长剑,三足金乌的火焰在他周身流转:“你只是段记忆,连残魂都算不上。我来,是要把你这‘过去的垃圾’彻底清干净。”
“垃圾?”帝俊虚影狂笑,猩红光柱中浮现出无数星辰,“没有我,你能执掌‘太明’?能看透神国牢笼的真相?李长久,你骨子里流的还是我的血!”
话音未落,星辰化作利箭射来。李长久侧身避开,剑势翻转,金乌真火灼烧着箭雨:“那又如何?我守过赵国皇城,护过谕剑天宗,爱过的人、犯过的错,都是我李长久的,与你帝俊无关!”
他一剑斩向虚影,却被光柱弹回。帝俊虚影的轮廓愈发清晰,竟与李长久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冷漠:“你以为赵襄儿为何会在祭坛?她是朱雀神的棋子,是打开神国牢笼的钥匙!你救她,就是在亲手毁灭这个世界!”
“闭嘴!”李长久怒喝,脑海中闪过赵襄儿斩情证道时的决绝,“她的选择,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两人在光柱中激战,帝俊虚影操控着星辰权柄,招招狠戾;李长久则以“太明”之火融合时间碎片,剑招中多了几分韧性。司命和柳珺卓守在入口,听着窟内传来的巨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能赢吗?”司命低声问,指尖的时间碎片微微颤抖。
柳珺卓望着猩红的光柱:“他必须赢。”她握紧剑柄,“当年我师父就是为了阻止帝俊残魂复苏,才死在葬神窟。这一次,不能重蹈覆辙。”
窟内,李长久渐落下风。帝俊虚影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料,尤其是对方能操控他体内的“太明”权柄,让他每一次发力都像在与自己为敌。
“看到了吗?”帝俊虚影冷笑,“你我本为一体,抵抗我,就是在抵抗你自己的宿命!”
李长久被一掌拍飞,撞在岩壁上,喉头涌上腥甜。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笑了:“你错了,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我有想守护的人。”
他想起陆嫁嫁在剑冢秘境中为他挡下心魔劫的模样,想起宁小龄借同心结传来的暖意,想起赵襄儿那句“三年之约,我等你”——这些羁绊,是帝俊从未拥有过的。
“所以,该消失的是你。”
李长久闭上眼睛,将所有灵力沉入丹田。三足金乌虚影在他身后展开双翼,与他的身影渐渐重合。他不再抵抗体内的帝俊残力,反而将其引向剑尖,与“太明”之火、时间碎片彻底融合。
“这是……”帝俊虚影第一次露出惊愕,“你要自毁道基?”
“不是自毁,是新生。”李长久睁眼,眼中再无迷茫,“帝俊的权柄,李长久的道——今日,我便让这两者,合二为一!”
他一剑斩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柔和的金光。金光穿过猩红光柱,落在帝俊虚影身上,虚影如同冰雪消融,渐渐化作点点星光。
“不——!”帝俊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你会后悔的!神国牢笼打开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会死!”
金光彻底吞噬了虚影,李长久站在原地,周身气息暴涨,却又趋于平和。他走到祭坛前,赵襄儿仍静静悬浮着,眉心的空间权柄印记正在发光。
“襄儿。”李长久轻声唤道。
赵襄儿缓缓睁眼,眼中没有迷茫,只有清明:“你来了。”
“嗯,我来带你走。”李长久伸手。
赵襄儿却摇头,指尖轻抚过眉心的印记:“我不能走。‘暗日’灭世的预言是真的,但不是指神国牢笼,而是假暗藏在牢笼外的‘恶’。”
她抬头望向窟顶:“我的空间权柄,能暂时封印‘恶’,但需要有人守住葬神窟的入口。”
李长久皱眉:“我守。”
“你不行,”赵襄儿笑了,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你要去帮叶婵宫和朱雀神,她们快挡不住假暗了。”她取出一枚玉佩,塞到李长久手中,“这是九婴逆鳞炼化的钥匙,能打开神国与人间的通道。等你处理完外面的事,记得回来……娶我。”
李长久握紧玉佩,喉头哽咽,最终只说了一个字:“好。”
他转身冲出葬神窟,司命和柳珺卓见他出来,齐齐松了口气。“赵襄儿呢?”司命问。
“她要守在这里。”李长久抬头望向天空,猩红的光柱正在变淡,“我们去中洲,假暗要动手了。”
三人刚离开葬神窟,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赵襄儿以空间权柄彻底封死了入口,祭坛的光芒与她的身影融为一体,化作一道屏障,挡住了从神国牢笼外蔓延来的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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