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嘶鸣一声,载着李长久疾驰而出。风掠过耳畔,他握紧“碎星”剑柄,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灵力——紫庭境一楼的壁垒,竟在破枷的瞬间隐隐松动。
“陆嫁嫁,赵襄儿……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李长久低笑一声,剑眉扬起,“这一世,该轮到我找上门了。”
前方的天际,一道剑影划破云层,遥遥与他呼应。那是陆嫁嫁的剑鸣,带着焦灼,也带着……失而复得的雀跃。
李长久策马冲出南荒地界时,一道素白身影正立于界碑旁,风吹动她的衣袂,如出鞘的利剑般挺拔。陆嫁嫁听到马蹄声,猛地转头,原本紧抿的唇线瞬间柔和下来,握着剑柄的手指却微微发白。
“陆峰主,久等了。”李长久翻身下马,故意晃了晃手腕,“看来我命硬,没给你添麻烦。”
陆嫁嫁没接话,只是上前一步,指尖轻轻抚过他脸颊的疤痕——那是九婴爪下留下的印记。她的动作很轻,带着剑修少有的细腻,随即猛地收回手,耳根泛起微红:“胡闹!”
李长久笑了,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见陆嫁嫁忽然拔剑。“碎星”嗡鸣着划破空气,剑尖停在他咽喉前一寸,寒意激得他汗毛倒竖。
“葬神窟里,你为何要把我推回来?”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以你的性子,从不做亏本买卖。”
李长久脸上的笑意淡去。他望着剑尖倒映出的自己,忽然想起前世飞升时的迟疑——那时他也是这样,为了一丝留恋,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大概是……怕没人给我改剑谱了吧。”他避开她的目光,语气带了点自嘲,“天窟峰的弟子里,也就你能看出我剑招里的破绽。”
陆嫁嫁剑尖微颤,忽然收剑回鞘。“你的剑招没有破绽,是心有破绽。”她转身望向谕剑天宗的方向,“瀚池真人虽败,但宗门里还有人盯着天窟峰。你这次回来,怕是要掀起更大的风浪。”
“风浪才好。”李长久拍了拍白马的脖颈,“我本来就不是来安分修炼的。对了,小龄呢?”
“古灵宗的祝定长老接走了,说她的冥术到了关键期。”陆嫁嫁顿了顿,补充道,“她临走前提了句,让你别招惹赵襄儿,说那丫头最近脾气很坏。”
李长久挑眉。他想起神御说的赵国边境异动,又想起葬神窟里关于“钥匙”的低语,心里忽然有了个猜测。“我们先回宗,”他翻身上马,朝陆嫁嫁伸出手,“路上细说。”
陆嫁嫁犹豫了一瞬,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相触的刹那,两人都愣了——李长久体内的“太明”权柄与她的先天剑体竟产生共鸣,一道细微的金光顺着手臂蔓延,在她腕间凝成小小的剑形印记。
“这是……”陆嫁嫁愕然。
“大概是葬神窟的馈赠。”李长久握紧她的手,策马前行,“看来以后你想揍我,得先问问我这权柄答不答应了。”
陆嫁嫁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两骑并辔,朝着谕剑天宗的方向疾驰,身后南荒的妖气与前方宗门的剑鸣交织,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而此时的赵国皇城,赵襄儿正站在观星台上,望着南荒的方向。她指尖的九羽微微发烫,耳边似乎又响起母亲朱雀神的低语:“钥匙若醒,神国将开……”她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决绝——无论李长久回来要做什么,赵国的土地,她绝不会让出去。
谕剑天宗的山门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李长久与陆嫁嫁刚至山脚下,便见卢元白带着几位弟子候在那里。他眼下带着青黑,见到两人时长长松了口气,酒葫芦在手中晃出轻响:“可算回来了,再晚一步,我这临时峰主就要被长老会的唾沫淹死了。”
“出什么事了?”陆嫁嫁皱眉。
“瀚池那老东西虽死,但他的党羽还在,”卢元白灌了口酒,“长老会说你擅离职守,纵容弟子私闯南荒,要在宗门禁地‘问心崖’审你。”他瞥了眼李长久,“顺便算你一个,说你勾结妖族,坏了宗门规矩。”
李长久嗤笑:“他们倒是会挑时候。”
“别大意。”陆嫁嫁握紧剑柄,“问心崖有初代宗主设下的禁制,能引人心魔,那些老东西是想趁机拿捏我们。”
三人刚入山门,便见一群身着灰袍的长老拦在路中,为首的正是守霄峰峰主荆夏阳。他目光扫过陆嫁嫁,最终落在李长久身上,冷声道:“陆嫁嫁,你可知罪?”
“弟子不知。”陆嫁嫁挺直脊背,“镇守南荒是护宗之责,何罪之有?”
“强词夺理!”另一位长老厉喝,“李长久勾结九婴,害我宗弟子死伤惨重,你身为其师,难辞其咎!随我等去问心崖受审!”
李长久忽然上前一步,体内灵力运转,紫庭境一楼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散开。长老们皆是一惊——这小子前几日还困在长命境,怎么短短数日便破境了?
“勾结九婴?”李长久笑了,“敢问这位长老,是亲眼所见,还是听瀚池的余孽嚼舌根?”他抬手一挥,葬神窟带出的一缕黑气浮现在掌心,“这是九婴的妖气,诸位不妨看看,与我身上的气息是否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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