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鸮崽实在没招了,强行压下心底翻涌的抗拒,强迫自己仰起脸,挤出一个脆弱又依赖的笑容:“好的,乖乖。我是你的。”
他主动将脸颊贴在顾圣恩颈窝蹭了蹭:“嗓子好干…给我倒杯水,好不好?要温的。”
示好,持续的示好,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武器。他需要顾圣恩离开片刻,哪怕只有十几秒。
顾圣恩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抱着他坐上洗手池:“等我。”
脚步声远离,直到听见外面传来的轻微水流声,许鸮崽才后背靠上镜子,手指疯狂地摸索着裤子口袋。
手机解锁,点开通讯录。
电话拨出。
快接!快接啊!
“嘟…嘟…咔哒!”
洛诚怒吼道:“许鸮崽?!你们就是这样带小孩的!!!啊?!!”
许鸮崽被这怒吼砸懵了,刚要出口的求救瞬间卡在喉咙里。
“孩子掉进冰窟窿了!!!” 洛诚狂怒道,“洛梵!我妹!她听到消息当场就晕过去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医生说她情绪已经差到临界点了!你们是想让她没了妻子,连孩子也没了吗?!!”
“对…对不起!洛诚!真的对不起!我和顾圣恩…我们没看好他…我…” 许鸮崽语无伦次,巨大的负罪感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我现在…顾圣恩他关着我!就在他的…”
电话被对方狠狠挂断。
门外的水流声似乎小了一些...顾圣恩随时可能回来...
许鸮崽甩头,试图甩掉那令人窒息的愧疚感。他手指哆嗦着找到邢明的名字。
电话接通得很快。
“喂?喂?” 许鸮崽声音急切而发颤,“邢…邢明…”
“许鸮崽?!三年!整整三年音讯全无!我还以为光荣在战场上牺牲了!电话也打不通,人都找不到!你搞什么鬼?!”
“我回来了,回来了…” 许鸮崽急促地应着,他低下头,声音低如蚊,“我…我又被顾圣恩给囚禁了…就在他那个庄园里…救我出去。邢明,这次不一样,他…”
“不帮。”
“什…什么?” 许鸮崽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不帮!许鸮崽,你还有脸找我?上次,我去鸟类保护区把你弄出来,你倒好!转头就自己跑回去了!还跟他求婚?!哈!后来他进局子,你‘深情’的把屁股都送到监狱了!你活该!”
“我…我当时…” 许鸮崽想解释。
“别跟我提‘当时’,我看透你了。” 邢明戏谑道,“你们俩一个施虐狂一个受虐狂,锁死最好,我不参与!”
“滴滴滴——!”
许鸮崽握着手机,听到门外响起烧水的声音,“嘟嘟嘟”的冒泡。
许鸮崽浑身一激灵,他再次按动手机屏幕,下一个名字:姜烨!
电话拨通,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是呼呼的风声和模糊的引擎声。
“喂?哪位?” 姜烨声音有些心不在焉。
“喂喂?是我,许鸮崽!”顾圣恩把我关在他的庄园,救我出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风声似乎更大了一些。
“儿子啊…” 姜烨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背景音“刺啦刺啦”的响,声音断断续续,“你在国外出了…那种状况,他是你丈夫,现在看着你点…也是应该的吧?上次我见你,你状态就…就不太对劲,眼神很奇怪。你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
“我不是胡思乱想!” 许鸮崽急得快哭出来,“他是真的囚禁我!锁着我!不让我出去!我现在双腿麻木,我要是能自己走,肯定不会给你打电话!你信我!帮帮我!”
“哎呀,儿子,我这信号不好...听不清....我刚找了个新工作,现在在外地出差呢,山沟沟里。这不,正给领导开车呢,不太方便说话。”
引擎声适时地轰鸣一下:“等…等改天,改天我回来看你,啊?先这样,挂了啊!”
“别!姜烨!求你听我…” 许鸮崽徒劳地对着话筒低声道。
“滴滴滴…”
不能放弃!还有工作!还有单位!顾圣恩的手再长,总不可能完全控制他的工作关系吧?
许鸮崽颤抖着拨通了疗养院人事部的电话,电话占线了半分钟才接通。
“喂,您好,东海疗养院人事部。” 一个公式化的女声。
“喂喂!我是许鸮崽!神经心理康复病区的许鸮崽主任!”
“哦!许主任啊!” 对方的声音立刻热情起来,“顾总刚刚才和我们联系过呢!”
“刚联系过?”
“对啊,我上一个电话刚挂断,就接到您的了,顾总都说了说您在国外旅游累坏了,需要好好静养,特意又给您申请延长了半个月假期!您就放心吧,工作上的事情顾总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妥妥帖帖!韩冬青韩医生已经正式代管您病区主任的所有职责了,处理得非常好,您一点心都不用操!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最重要!”
许鸮崽直接挂断电话,给韩冬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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