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卷着山巅残雪与松枝碎叶,在众人耳畔猎猎作响。
雷长老那张老脸,此刻像是被人用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从青紫涨到赤红,嘴唇哆嗦着,指着顾宴的手指抖得如同风中残烛:“你……你……”一个“你”字卡在喉咙里,竟是半晌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他可是堂堂金丹后期的长老,活了数百年,何曾见过如此离经叛道之事!
一个看似修为平平,甚至连灵力波动都微弱到几乎等同于凡人的青年,竟能徒手攀上百丈绝壁,一掌击碎了连他都要费些手脚的上古符文!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对他数百年修道认知的无情践踏!
蓝雨更是俏脸煞白,美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与浓浓的嫉妒。
她死死盯着顾宴那张俊朗却淡漠的脸,心中翻江倒海——为什么?
她引以为傲的家世,她自诩不凡的天赋,在眼前这个男人匪夷所思的举动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
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林昭这个废物,凭什么能有这样的人守护?
她凭什么……
顾宴对周遭的目光恍若未闻,他小心翼翼地将林昭从石台上抱下,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的手臂微微收紧,掌心温热,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落地瞬间,他那低沉的嗓音再次在她耳畔响起:“下次,别瞒我。”
林昭浑身一僵,心跳如擂鼓,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他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的寿元面板被激活的事?
那股被看透的慌乱与劫后余生的庆幸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间忘了言语,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顾宴深邃的眼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温柔笑意,如同暗夜中悄然绽放的昙花,短暂却足以惊心动魄。
“竖子!安敢如此猖狂!”雷长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暴喝如雷,金丹后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如山岳般压向顾宴,“擅闯禁地,破坏古阵,无视宗门规矩!今日老夫若不将你拿下,宗门颜面何存!”
随着他一声怒喝,几名巡山弟子立刻围了上来,面色不善地盯着顾宴。
蓝雨也趁机尖声道:“雷长老,此人来历不明,行事诡谲,定是魔道妖人派来的奸细!林昭与之勾结,意图不轨,还请长老明察,将他们一并拿下,严加审问!”她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巴不得立刻将林昭置于死地。
林昭闻言,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想开口辩解,却被顾宴轻轻按住了肩膀。
顾宴将林昭护在身后,缓缓抬眼,目光平静地迎向雷长老,那眼神不起波澜,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雷长老,此言差矣。林昭遇险,我不过是出手救人。倒是长老,身为宗门长辈,眼见弟子身陷险境,为何只是冷眼旁观,甚至阻止他人施救?这又是何道理?”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你!”雷长老被噎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他何时被人如此当面质问过?
尤其对方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
“强词夺理!禁地就是禁地,规矩就是规矩!你破坏古阵,已是滔天大罪!”
“阵法年久失修,不堪一击罢了。”顾宴语气淡漠,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若非如此,林昭又怎会轻易被困?”
“好个狂妄的小子!”雷长老怒极反笑,“没有灵力波动,却能徒手破阵?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不成!说,你究竟是何来历,用了何种妖法邪术!”
此刻,闻讯赶来的其他弟子和几位执事也越聚越多,将这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看着场中的对峙,议论纷纷,目光在顾宴身上来回扫视,充满了惊奇与探究。
徒手攀崖,肉身破阵!这等奇闻,简直比话本里的故事还要离奇!
“拿下他!”雷长老耐心耗尽,猛地一挥手,周身灵力暴涨,空气中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声。
数名巡山弟子硬着头皮,催动法器,便要上前。
顾宴眼神骤然一冷,一股无形的煞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那并非灵力威压,而是一种纯粹的,仿佛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杀伐之气。
首当其冲的几名弟子只觉得如坠冰窟,手脚发软,竟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穿透人群:“都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玄色道袍,面容清癯的老者拨开人群,缓缓走来。
他双目开合间精光内蕴,气息渊深,正是负责宗门刑罚的执法长老,元婴初期的修为!
执法长老的出现,让场面瞬间安静了不少。
雷长老见到来人,面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硬道:“执法长老,此子擅闯禁地,行迹可疑,我正要将其拿下审问!”
执法长老没有理会他,目光如电般落在顾宴身上,沉声道:“年轻人,你徒手攀上悬崖,破去古阵,确有惊世骇俗之能。可否告知老夫,你这一身本事,从何而来?”他语气虽严厉,却不像雷长老那般咄咄逼人,反而带着一丝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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