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篆院的灯笼在晨雾里晕成一团暖黄,林昭捏着苏瑶给的青符纸跨进门槛时,鼻尖先撞上浓重的朱砂味。
那味道像是从岁月深处翻出来的一般,带着某种灼烧后的苦涩,让她喉咙发紧。
“新来的?”符长老坐在檀木案后,老花镜滑到鼻尖,浑浊的眼珠在林昭脸上扫过,像一把生锈的刀刮过皮肤,“抄《乙木引灵符谱》,三日内交五十张。”他甩来个油皮纸包,里面散落着泛着青纹的符纸,声音冷得像霜,“手稳点,错一笔就重抄。”
案边几个抄录的实习生抬头。
扎着双马尾的女孩用符笔戳了戳旁边人,压低声音:“听说她是练气后期?”另一个穿着月白道袍的男生嗤笑:“练气后期又怎样?符篆讲究的是灵气控制,她要是能把乙木符的灵脉走全……”他顿了顿,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怕是连第一笔都撑不过去。”
林昭垂眸应了声“是”,接过纸包时指腹擦过符纸边缘——果然,这些符纸比普通的薄了半分,灵力稍微不稳就会破。
她的指尖微微一顿,心里冷笑一声: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她在角落的木桌前坐下,余光瞥见那几人又低下头,笔尖在符纸上沙沙作响,却总有人有意无意把废符纸扫到她脚边。
“慢慢来。”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指尖轻轻抚过符笔竹节。
意识里熟练度面板突然跳动,火系符篆的进度条从87%跳到88%——这是她连续抄录第七天的成果。
表面上她在抄乙木符,实际上每次运笔时,指尖都会偷偷引一丝火灵,按照《火灵真解》的轨迹游走。
“叮——”
面板突然弹出提示:【火系符篆(入门)进度90%】。
林昭的睫毛颤了颤,符笔在符纸上顿住半息。
她迅速用指甲在符纸右下角划了道极浅的痕——这是她发明的“进度标记”,每完成一张有效练习就做记号。
等下收工前,她会把这些带记号的符纸单独收进符袋内层。
“林昭,我帮你倒杯水?”
甜腻的女声从背后响起。
林昭抬头,正撞进韩雪儿笑盈盈的眼睛。
对方手里端着青瓷杯,发间的粉晶发簪闪着妖异的光——那是用影鳞兽鳞片磨的,能干扰人精神力。
“不用。”林昭后退半步,符袋蹭到桌沿。
韩雪儿的目光跟着符袋动了动,突然踉跄:“呀!”青瓷杯里的水泼出来,溅在林昭摊开的符纸上。
“对不起对不起!”韩雪儿手忙脚乱去擦,指尖却在符纸堆里快速翻动。
林昭看着她泛红的耳尖——这是使用精神类符篆时的特征。
等韩雪儿捧着空杯跑开,她低头查看符纸,果然有七张的纸纹被人用细针扎过,灵力流过时会形成逆纹。
“有意思。”林昭垂眸把符纸一张张理齐,在被扎过的符纸背面点了点朱砂——这是她从古籍里学的“逆纹标记法”,等下可以用灵火烤一下,就能显露出动手人的灵力残留。
她余光瞥见窗外闪过道青影,是莫辰抱着一摞书经过,玄色道袍下摆沾着星点墨迹。
日头偏西时,符长老踩着木屐出去巡查。
林昭刚把最后一张符纸收进纸包,就听见窗外传来书页翻动声。
她抬头,正看见莫辰站在院外老槐树下,手里的《符道要术》被风掀起半页。
他抬眼与她对视,瞳孔里映着符篆院的灯笼光,像是淬了层冰。
“看什么?”林昭下意识攥紧符袋。
莫辰却没说话,只是把书往怀里拢了拢,转身消失在竹影里。
她摸着符袋上的标记——今天被调换的符纸正好是七张,和韩雪儿发簪上的鳞片数一样。
深夜,林昭在出租屋的小床上盘坐。
月光透过纱窗漏进来,照得她腰间的符袋泛着微光。
她刚运转完《火灵真解》第三层,寿元面板突然跳出提示:【当前寿元剩余:117年(消耗0.5年可加速灵力运转)】。
她正要闭眼,窗沿传来极轻的“咔嗒”声。
林昭的呼吸瞬间沉到丹田。
她指尖掐诀,寿元面板的红光在意识里一闪——这是屏蔽灵压的秘术。
然后她猛地掀开窗帘,正看见顾宴单脚踩在屋檐瓦当上,白色卫衣被夜风吹得鼓起来,发梢还沾着星子似的碎光。
“阿昭。”顾宴歪头笑,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路过……”
“顾少的路过,”林昭盯着他脚边那道新鲜的瓦痕,语气冷淡,“是从二十米外的围墙翻过来的?”
顾宴的耳尖瞬间红了。
他蹲下来,手肘撑在窗沿上,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我就是想看看你……”话音未落,他突然转头看向巷口,“有人来了。”
林昭还没反应过来,顾宴已经像只猫似的窜上屋顶,月光里只余下他衣摆的银线闪了闪。
她跑到窗边,正看见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巷口走过,手里提着的皮箱渗出若有若无的灵香——是顾氏特有的青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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