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那湿漉漉的、散发着井底寒气的女人,双手扒着井沿,身体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僵硬姿态,正极其缓慢地向上爬升。她的动作带着一种黏腻的水声,仿佛刚从深水中捞出。那只可怖的眼睛,透过浓密湿发的缝隙,冰冷地“锁定”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仿佛穿透了次元的壁障。她离屏幕的边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所有人淹没。
“快!快找出口!”逸一的声音带着哭腔,猛地转身扑向那扇被锁死的木门,双手疯狂地拍打、拉扯着冰冷的门把手,金属撞击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刺耳地回荡。其他几个员工也如梦初醒,惊恐地尖叫着,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有的去推墙壁,有的去检查角落,试图找到任何可能的缝隙或机关。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迅速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
就在这时,一声断喝如惊雷炸响:“放肆!”
狄仁杰!只见他面沉如水,眼中毫无惧色,只有一种被冒犯的凛然怒意和一丝面对“精巧机关”的审视。他一步踏前,动作快如闪电,竟在贞子半个湿漉漉的肩膀已经探出电视屏幕的瞬间,五指箕张,如同铁钳般,狠狠按在了贞子那湿冷、黏腻的头顶!
“雕虫小技,也敢惑人?!”狄仁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他手臂肌肉贲张,竟硬生生将贞子那颗不断滴落冰冷井水的头颅,一寸寸地往回按去!
“狄公不可!”逸一魂飞魄散,失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她是贞子!会激怒她的!”
狄仁杰手臂力道不减,冷冷一哂:“怕什么?幻象罢了,纵有机关,亦不过尔尔。”他语气笃定,带着一种勘破虚妄的自信。
然而,他话音未落——
“嗷——!!!”
一声非人的、饱含着无尽怨毒与狂怒的尖啸,猛地从电视机内部炸裂开来!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尖锐、凄厉,蕴含着撕裂灵魂的力量,瞬间贯穿了每个人的耳膜!逸一和几个员工痛苦地捂住耳朵,蹲伏在地,感觉颅脑都在那恐怖的音波中震荡、碎裂。
紧接着,整个房间如同遭遇了最猛烈的地震!脚下的地板疯狂地颠簸、起伏、扭曲!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簌簌抖落的灰尘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那盏唯一提供光源的幽绿壁灯疯狂闪烁,绿光明灭不定,将众人扭曲变形的影子投射在疯狂摇晃的墙壁上,如同群魔乱舞!空气骤然变得刺骨冰寒,仿佛瞬间坠入了冰窟。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和淤泥腐朽气息的腥味,如同实质的潮水,汹涌地灌满了每个人的鼻腔!
“不好!此物…非同小可!”包拯须发皆张,厉声大喝,沉稳如他也被这超乎想象的异变所撼动。他目光如电,飞快地扫视着剧烈震荡的房间,寻找着任何可以破局的关键。
狄仁杰的脸色也终于剧变!这绝非任何人力机关所能制造的威势!那被他按住的头颅,此刻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冰冷刺骨的阴寒力量,顺着手臂直冲他的心肺,几乎要将他的血液都冻结!更可怕的是,他感到自己按住的仿佛不是一颗头颅,而是一块万载寒冰,正源源不断地汲取着他身上的热量与生机!那湿透的黑发如同有生命的毒蛇,丝丝缕缕缠绕上他的手腕,传来滑腻冰冷的触感。
“吼——!”
贞子喉咙深处再次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那只布满血丝的怨毒眼睛死死锁定狄仁杰,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她那被按回去的头颅猛地向后一仰,随即带着沛然莫御的阴邪力量,狠狠向前撞来!狄仁杰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足以冻结灵魂的巨力从掌心传来,五指剧痛,再也无法钳制!
“噗”的一声,伴随着淋漓的、散发着浓重腥气的冰冷井水,贞子的头颅彻底挣脱了狄仁杰的压制,连带整个湿漉漉的、穿着惨白长袍的上半身,都猛地从狭窄的电视屏幕里“挤”了出来!她的动作快如鬼魅,带着一股阴风,那双惨白、指甲青黑的手,如同索命的铁钩,直直抓向近在咫尺的狄仁杰的脖颈!湿透的黑发如同海藻般甩动,甩出冰冷的水滴。
千钧一发!
“狄公当心!”包拯须发戟张,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他并未冲向贞子,反而猛地俯身,一把抄起了矮几上那部之前响过铃的陈旧按键手机!那手机屏幕竟不知何时自动亮了起来,惨白的光芒在剧烈摇晃、绿光闪烁的混乱房间里显得异常突兀!
“都别动!”包拯高举着那部发光的手机,声音洪亮,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镇定力量,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屏幕上的文字,语速极快地念道,“此机有字:‘欲离此狱,需解其怨。贞子之恨,源于井底暗格!速寻钥匙!’”
钥匙?
这个词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火星,瞬间点燃了逸一几近绝望的心神。她强行压下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目光像雷达一样疯狂扫视这间剧烈颠簸、灯光闪烁、鬼影幢幢的恐怖房间!井底暗格?钥匙?这狭小的房间空空荡荡,只有电视、矮几……哪里来的井?哪里来的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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