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镇的晨雾带着柴油与河水的腥气。林墨压低了棒球帽檐,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街对面,秦雨薇正蹲在杂货店门口与小豆子说话,男孩怀里抱着新买的书包和文具,脸上终于有了点孩子气的雀跃。三天奔波,他们终于踏上了青山坳的地界。
“车找好了。”秦雨薇走过来,将一瓶水和一袋面包递给林墨。她换上了镇上买的廉价运动服,宽大的衣袖遮住了手臂上若隐若现的星纹,但发梢残留的银蓝在阳光下依旧醒目。“拖拉机,只能到青石坳口,剩下的路得自己走。”
林墨点点头,目光扫过街道。几个穿着工装的男人蹲在早点摊旁,目光时不时瞟向他们这边,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镜头盖却忘了打开。
“尾巴还在。”他低声道。
秦雨薇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挡住小豆子:“甩不掉?”
“没必要。”林墨灌了口水,“他们想知道第七节点的位置,正好带个路。”
前往青石坳的路颠簸得能把人骨头摇散。小豆子紧紧抱着新书包,脸色发白。秦雨薇的手一直按在腹部——自从靠近青山坳方向,她体内的星核能量就变得异常躁动。
“感觉怎么样?”林墨在引擎的轰鸣声中提高音量。
“像有东西在挖我的骨头...”秦雨薇的声音有些发颤,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星鉴和心灯也...很烫...”
林墨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薪火星鉴”,那温润的青铜此刻竟隐隐发烫。他不动声色地调整坐姿,目光投向车斗后方扬起的尘土——一辆黑色越野车不紧不慢地跟着,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
拖拉机在青石坳口停下,前方是熟悉的羊肠小道。开车的老师傅收了钱,好心提醒:“最近山里不太平,闹野猪,还死了个看林子的老头,你们当心点。”
林墨心里一沉:“死了?谁?”
“就学校后面守林子的王老头呗!”师傅摇摇头,“前些天发现的,人都硬了,说是突发心梗。唉,多好个人...”
王大爷死了!
这个消息如同冰水浇头。那个总在教师办公室门口晒太阳,笑眯眯给老师们塞山里红的老校工,那个文澜散人笔记中提到的关键接头人...就这么没了?真的是意外?
“谢谢师傅,我们会的。”林墨稳住心神,背起行囊,牵着小豆子踏上小路。秦雨薇的脸色更加苍白,星纹在衣料下透出不安的绿光。
山道依旧,草木葳蕤。但越靠近青山坳小学,林墨的心越往下沉。太安静了。记忆中盘旋的山雀不见了,连恼人的蝉鸣都消失了,只剩下风吹过林梢的呜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混合着铁锈的怪味。
转过最后一个山坳,青山坳小学终于出现在眼前。
林墨的脚步猛地顿住。
记忆里爬满藤蔓、红砖斑驳的校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崭新的、带着铁丝网的蓝色铁皮围墙,墙上挂着刺眼的牌子:“青山坳希望工程示范小学(在建) 施工重地 闲人免进”。围墙内,两栋崭新的三层教学楼拔地而起,脚手架还未完全拆除,操场被挖得面目全非,那棵标志性的老槐树...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被塑料布覆盖的深坑!
“树...槐树呢?”小豆子茫然地问。
秦雨薇捂住嘴,指向前方校门口。那里停着几辆印着“宏远建筑”的工程车,几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在搬运设备。而更远处,靠近后山的地方,隐约可见一圈黄色的警戒线。
“王大爷...”林墨的心沉到谷底。
“林墨!”秦雨薇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惊恐的颤音,“‘眼瞳’的人...就在学校里!很多!”
仿佛印证她的话,校门口一个穿着西装、拿着文件夹的男人似乎感应到什么,锐利的目光穿透百米距离,精准地锁定了他们藏身的树丛!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对着衣领说了句什么。
“走!”林墨当机立断,拉着两人迅速退入密林深处。
他们沿着记忆中的小路,绕到学校后山。这里曾是孩子们偷偷摘野果的秘密基地,如今也被警戒线隔开。警戒线内,王大爷那座熟悉的小木屋孤零零地立着,门窗紧闭,门板上贴着封条。屋后的菜地一片狼藉,几处泥土有被翻动又匆忙掩埋的痕迹。
“能量源在下面。”秦雨薇指向木屋地板的位置,星纹的光芒急促闪烁,“很强...也很混乱...像被强行挖开过...”
林墨的心揪紧了。星镜!第七件圣器很可能就埋在这里!王大爷的“心梗”绝对有问题!
“有人来了!”小豆子压低声音,指向山道。
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正朝木屋走来,腰间鼓鼓囊囊,步伐沉稳有力,绝非普通保安。他们警惕地巡视四周,其中一人还拿着一个闪烁着红灯的仪器,对着地面扫描。
“能量探测器!”秦雨薇认出了那东西,“他们在找遗漏的星核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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