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查你。”她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眼神依旧盯着桌面,“陈科长,刘主任……还有几个老教师……开了好几次小会……说你……妖言惑众,用歪门邪道蛊惑学生……破坏教学秩序……要把你赶出一中……赶出青石县……”
林墨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张红梅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抬起头,第一次直视林墨的眼睛。那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混乱:“可是……可是苏航……”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那个孩子……苏航……他以前……在我的课上……从来……从来不会主动说一句话!他就像个影子!但是……但是在你课上……他……他站起来了!他说的话……我……我……”
她说不下去了,仿佛回忆那场景对她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她用力地摇着头,声音带着一种崩溃般的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教了他两年!两年!我逼着他背,逼着他做题,骂他,罚他……为什么他宁愿当个影子,也不肯在我面前开口?!为什么你……你只用了一节课……就让他……让他像换了个人?!”
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从她通红的眼眶中滚落,她慌忙用手背去擦,却越擦越多。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信仰崩塌后的迷茫,以及对自己教学方式的深刻怀疑,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我错了吗?林墨……你告诉我……我真的错了吗?!”她像一个溺水的人,绝望地看着林墨,寻求一个答案,或者说,一个救赎,“分数……升学率……规矩……难道这些……真的错了吗?可没有这些……他们……他们拿什么改变命运?!”
林墨看着眼前这个崩溃哭泣的女人,心中没有胜利的快意,只有深沉的复杂。她是旧体系的卫道士,也是旧体系的受害者。
“张老师,”林墨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带着一种理解的力量,“分数和规矩本身没有错。它们是工具,是衡量标准的一部分。错的是,我们把它们当成了唯一的目的,当成了衡量一个学生、甚至一个老师价值的唯一标尺。”
他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份报告的初稿,翻到引用的文澜散人箴言那页,指给张红梅看:“‘徒记诵而无思,犹入宝山空手归。’‘启其蒙昧,非惟章句。’张老师,苏航不是不肯说话,他是在您的课堂上,找不到说话的理由和空间。他的思想,他的感受,他对文字的热爱,被‘标准答案’和‘考点’牢牢禁锢住了。他需要的不是被填鸭,而是被点燃。”
“点燃?”张红梅茫然地重复。
“对,点燃。”林墨点头,目光灼灼,“点燃他心中那盏对知识的渴望、对世界的好奇、对自我表达的勇气的‘心灯’。分数是灯油,规矩是灯罩,但灯芯本身,是学生自己的兴趣、思考和热爱!没有灯芯,再多的油,再好的罩子,也点不亮真正的光芒!”
张红梅怔怔地看着林墨,又看看那旧地球仪,再看看报告上那力透纸背的文字。林墨的话,文澜散人的箴言,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着她坚固却已布满裂痕的心防。她眼中的痛苦和迷茫并未消散,但似乎多了一丝……微弱的思考的光亮?
她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站着,泪水无声流淌。过了许久,她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低低地说了一句:“我……我走了。”然后,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拉开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
林墨没有挽留。他知道,有些裂缝一旦产生,只能靠当事人自己去弥合或重塑。张红梅能深夜来访,说出那些话,已经是坚冰融化的第一步。
**星空的注视与远方的召唤**
林墨重新坐回书桌前,却一时无法再落笔。张红梅的痛苦质问,陈卫国等人的暗中动作,都提醒着他前路的艰险。他走到窗边,推开那扇小小的、对着隔壁墙壁的窗户,抬头望向被城市灯火映衬得有些暗淡的夜空。
就在这时,`教育明灯系统`突然发出前所未有的、带着急促闪烁红光的警示!
【警告!警告!检测到高维精神波动异常!】
【来源:深空(指向性:青山坳方向)!】
【波动特征:与星核源质烙印高度吻合!】
【强度:微弱,但持续增强中!】
【关联目标(山杏)精神烙印状态:出现短暂剧烈扰动(已恢复稳定)!】
【关联目标(石头)文心亲和感知:接收到模糊意念碎片——“眼睛……在动……”!】
林墨的瞳孔骤然收缩!青山坳!星核!山杏的烙印出现扰动?石头的意念碎片——“眼睛在动”?!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山杏昏迷时那诡异的呓语再次在耳边回响:“蓝石头里的眼睛……它说饿……”
孤峰之下,那狂暴的星核残片内部禁锢的存在……它并非沉睡?!它在活动?!它在……注视着什么?山杏的烙印是它投下的“锚点”吗?石头的感知能力进化,是否让他也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接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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