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火指尖轻旋木剑,剑尖在空中划出三道赤红残影。她歪头打量赵辰颤抖的膝盖,靴底碾碎地面的碎石:“小菜鸟,猜猜你的肋骨能断几根?“
木剑破空的尖啸骤然撕裂寂静。
赵辰勉强架住第一击,虎口瞬间崩裂。第二剑横扫肋下,他踉跄后退撞上石墙,碎石簌簌滚落。第三剑直刺咽喉——
“太慢了!“阎火手腕翻转,木剑突然变向抽中他左膝。骨骼错位的脆响中,赵辰跪倒在地,血沫从牙缝喷溅。
“战场上连呼吸都是破绽!“她剑尖挑起赵辰下巴,烈焰灼烧他的睫毛,“知道隙界虫群怎么啃食猎物吗?“剑身突然压下,将他整张脸按进泥浆,“它们会先从眼球吃起!“
三小时的虐杀循环往复。
第七次被踹飞时,赵辰后背撞断木桩,断裂的木头刺入肩胛。他反手拔出木刺,在阎火劈砍的瞬间翻滚躲避,木刺狠狠扎向她脚踝——
“这才像话!“阎火靴底踏碎木刺,火星四溅,“野狗终于知道咬人了?“
‘这小鬼……明明刚才还像摊烂泥……’她盯着赵辰血肉模糊却仍紧握剑柄的手,‘挨了二十三次重击还能反击?’
木剑从痉挛的指间滑落,赵辰跪倒在焦土中。汗水混着血水泥浆从下巴滴落,在滚烫的地面蒸出缕缕白烟。他颤抖的右手摸索着剑柄,指甲缝里嵌满木屑的左手撑住膝盖,如同生锈的傀儡般一节节挺直脊梁。
“再...来...“破碎的喘息从撕裂的喉管挤出,每个字都带着血沫的腥甜。
阎火的靴尖碾碎脚边的炭块,月光将她戏谑的影子拉长覆盖住少年:“行了,今天就玩到这吧。“她俯身捏住赵辰的后颈,像拎起濒死的幼兽,“再练下去,明天就没新鲜玩具了。“
“等...“赵辰的抗议被剧烈的呛咳打断,肺叶仿佛塞满火炭。视野开始泛黑时,他感觉到阎火突然收紧的手指——
训练场的碎石地迎面撞来。
“咳...你...“
“这才是真实的战场。“她蹲下身,红发垂落在赵辰眼前,“敌人可不会扶你去睡软床。“
剧痛让意识短暂清明。赵辰用额头抵着地面喘息,右臂横在眼前遮挡月光。透过指缝,他看见阎火被月光镀上银边的侧脸——那个总是挂着坏笑的女人,此刻眉心竟凝着刀刻般的竖纹。
‘握剑五小时就能拆解我的落炎...’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颈侧早已愈合的旧伤疤,‘当年我掌握这招用了整整三个月...’
夜风卷来远处医疗塔的药草味。
“走了。“阎火突然拽起赵辰的腰带,像扛麻袋般将他甩上肩头,“给你半刻钟泡药浴,明早要是爬不起来...“她踹开训练场残破的木门,“就把你钉在桩上当靶子。“
赵辰垂落的右手在虚空中抓握,焦黑的掌心还残留着木剑纹理的烙印。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废墟上,那轮廓仿佛恶鬼拖着战败者的残躯。
月光渗入医疗室的窗缝,赵辰瘫在药液池中。断裂的三根肋骨刚被治愈魔法接合,右臂肿胀如发酵的面团。他盯着焦黑的掌心——那是被绯焰灼烧的痕迹——突然抓起纱布缠绕剑柄。
“那女人的剑路……“他模仿阎火的突刺姿势,撕裂的肌肉再次渗血。剧痛让他跪倒在地,却在喘息间捕捉到某个关键:阎火每次劈砍前,肩膀会先下沉半寸。
【第二日】
木剑相撞的爆鸣撕裂晨雾,火星如赤色萤群在训练场飞溅。赵辰的残影掠过焦土,昨夜还笨拙的突刺此刻已裹挟风雷之势——剑锋距离阎火心口仅差三寸,逼得她后撤半步,靴跟在地面犁出深沟。
‘见鬼!’阎火旋身甩出绯焰,火墙却在升起前被木剑刺穿。赵辰的剑路诡谲如蛇,竟是她昨日黄昏使出的「赤鳞绞」,却多了一式阴狠的上挑。剑风擦过她锁骨,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线。
“今天没吃早饭?“赵辰喘息着嘲讽,汗珠从烧焦的鬓角滴落。他的虎口早已皮开肉绽,却将剑柄与血肉缠得更紧。
阎火舌尖舔过锁骨的血迹,鎏金瞳孔收缩如针:“小野狗学会耍嘴皮了?“她突然压低重心,木剑在掌心旋转成焰轮——这是她独创的「绯莲绽」。
赵辰的应对却令她脊背发凉。
少年竟模仿她的起手式,木剑同样旋出残影,虽未燃起绯焰,却精准预判了焰轮的缺口。两柄木剑的锯齿状裂痕相互咬合,木屑如暴雨纷飞。
‘昨日只看过一遍的招式……’她感觉掌心渗出冷汗,‘连变招节奏都复刻了八成!’
三小时的鏖战将地面熔成蜂窝状的焦坑。当赵辰终于力竭跪地时,阎火的束发缎带早已断裂,红发如战旗在热浪中狂舞。她俯视着少年颤抖的背脊,那里新添了十七道平行伤痕——正是她独创的「猩红之喙」剑路留下的印记。
“今天…咳…没放水吧?“赵辰吐出嘴里的木屑,染血的牙齿在月光下森然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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