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二妮也馋麻糖,忘却了沈春兰吩咐的事,两眼放光,盯着王大。
麻糖的数量远远小于人数,大妮二妮又出来的晚,排在后面。
当王大开始撒麻糖时,她俩根本够不着,蹦蹦跳跳的大喊:“王叔,给我一个给我一个。”
王大站得高,看得远,从人群中一眼看到姐妹俩和在人群外等候的陈嘉。
他眼前一亮,穿过人群,拿了两颗递给姐妹俩。
费劲的走到陈嘉面前,笑眯眯的抓起一把塞到陈嘉手里。
“谢谢王叔。”陈嘉将麻糖攥在手里。
“三妮越长越俊啦!”王大说着,伸手往陈嘉的脸上摸去。
陈嘉机敏的避开,冲人群里的大妮二妮喊道:“一会儿娘出来了,见咱们没去揽生意,肯定要打人了,赶紧走吧。”
大妮二妮正细细品味嘴里的麻糖,听到陈嘉的话,想起沈春兰的凶狠,吓得脸色大变。
两人也顾上看热闹吃麻糖了,拉着陈嘉的手就跑。
王大脸上依旧堆着笑,转身和街坊四邻说笑,接受大家的祝贺。
吉时到了,他骑上马,带着迎亲队伍去外城接新媳妇。
王大人到中年,早就娶过妻,只是老婆闺女死的早,孑然一身过了几年。
这些年,包子铺的生意越来越好,王大手里有了钱,就想着再娶个老婆。
托了媒人说亲,很快,媒人带着一拨拨小娘子小寡妇的信息上门。
王大有做包子的手艺,有间铺子,人长得也精神。
相中他的有二婚不带娃的,也有头婚的农女。
但不知怎的,他一个都没看上。
直到,有一次,去外城采买材料时,碰到一群地痞流氓欺辱李寡妇母女。
王大见李寡妇生的孱弱,十分可怜,便主动上前解围,撒了一串铜子才解决此事。
英雄救美,接下来便是以身相许。
李寡妇的丈夫病死后,她靠着族亲的施舍,勉强养活自己和闺女。
一个尚有姿色的寡妇,带着一个水灵的小闺女,又住在鱼龙混杂的边市。
白天还好一些,到了晚上,总有醉酒的流氓敲醒家里薄弱的大门。
还有那不要脸的胆子大的,直接翻墙头进来,猫在窗边,说一些淫邪之语,撩拨李寡妇。
李寡妇早就想二嫁了,但族里有规定,寡妇二嫁,就不再受族里庇佑,孩子也不能带走。
她思虑再三,还是也托了媒人说亲。
媒人给李寡妇说的人家,大多是些无房无业的帮闲。
靠一把力气,帮人跑腿赚吃食。
跟着帮闲,吃了上顿没下顿,李寡妇心里不满意。
但她也找不到更好的人家了。
正犹豫着,王大带着内城的包子铺从天而降。
他不仅愿意娶李寡妇,愿意接受她带着闺女嫁过去,还舍得银钱办下婚事。
能嫁给有房产的汉子,又能眷顾着闺女,不叫她在族里受人欺负。
李寡妇喜极而泣,激动地热泪盈眶,亲自绣了婚服,等着王大上门迎亲。
两人都是二婚,婚礼在白天举办,宴席不算丰富,但数量颇多。
沈春兰为了吃回礼钱,把姐妹三个全带上了,陈大富闻着味也回来了。
一家五口在席上大快朵颐,连吃带拿。
姐妹三个出去揽活,一上午过去,大妮二妮无功而返。
只有陈嘉凭借巧嘴,一张干净的脸和一双指甲里没有污垢的手,揽到了几户人家洗衣的活。
沈春兰喜不自禁的夸了她两句,叫她不用干活,吃过饭,再出去揽生意。
然后,转过头,瞬间变脸,两只手分别扭着大妮二妮的耳朵,大力旋转。
怒骂道:“两个贱丫头,就知道白吃白喝,等会吃过大席,给我老老实实的干活,敢偷懒,就把你们卖了,听到了没有!”
二妮被吓唬的瑟瑟发抖,刚开席时,都不敢夹菜,直到饿意战胜了恐惧,才猛吃一顿。
大妮收起下巴,微低着头,抬起两只眼睛,愤愤的瞪了陈嘉一眼。
吃席过程中,她边往嘴里塞食物,边睁着眼看向陈嘉。
陈嘉不为所动,认真吃饭,补充能量。
半下午,陈嘉出去找活干。
汴京城到处都是商机,也到处都是铺子。
但城内城外人口众多,最不缺的就是打工人。
她现在是大字不识的民女,没读过书也就算了,女工厨艺也通通没有。
除非把认识她的人都给噶了,不然,干什么,都可能会露出破绽。
循序渐进吧,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
她穿着破衣,东张西望的行走在大街上,只要看见贴了招聘告示的店铺,就进去寻找工作的机会。
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还是被轰出来的那种。
她无人举荐,个头矮小,面黄肌瘦,不受各大商铺掌柜的待见。
陈嘉垂头丧气的走在御街上,一直走到北端,站在恢弘大气的矾楼面前。
矾楼是汴京最大的酒楼,三层相高,五层相向,中间有桥栏相通,到了晚上,灯烛闪耀,很是璀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