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吭声,沈春兰的注意力从她身上移走,凶巴巴的看向大妮:“喊你爹去。”
大妮分泌了下口水,迟疑道:“我喊了,爹没起。”
“那你不会再多喊几声吗?”沈春兰挥舞着大勺在大妮面前戳了几下。
大妮吓的后退一步,拖着哭腔:“娘,我不敢,爹叫我滚。”
厨房和里屋只隔着一个小厅,陈大富被吵醒了,没好气的嚷嚷:“一大清早的,嚎嚎嚎,嚎什么嚎,号丧啊!”
他蹬上鞋,骂骂咧咧的掀开帘子,冲沈春兰叫道:“就你做的那猪食,喂给狗狗都不吃。”
沈春兰被骂的抬不起头,大妮和二妮露出喜色。
爹不吃,她们就能多吃半碗。
陈大富跨出门,走之前,回头望了陈嘉一眼,拔高了嗓门道:“三妮这不活蹦乱跳的吗,大惊小怪,还请郎中,一条贱命,哪有那么娇贵!”
他朝着沈春兰重重的哼了一声,拔腿就走
沈春兰追上陈大富,小心地问:“是是,大郎,是我大惊小怪,外头天还没亮透呢,你这是要去哪儿?”
空中飘起了点点雪花,一阵风呼啸着吹过,身穿麻布的沈春兰冻得紧咬牙齿。
陈大富披着廉价羊皮混着狗皮的裘衣,在风里跺了跺脚,“你有这闲工夫,怎么不想着给我生几个儿子出来,成天就瞎打听,正经事一个不干。”
一提到生儿子,理亏的沈春兰不敢吱声,任由陈大富扬长而去。
厨房里,沈春兰不回来,大妮二妮不敢动筷,陈嘉饿的两眼放绿光。
但她不想招打。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要是不经沈春兰同意就吃了糊糊,肯定得被暴揍一顿。
饿啊,上辈子锦衣玉食,哪挨过饿呢。
虽然她心里对那碗糊糊没有一点进食的欲望。
但,人一旦饿过了头,哪管想不想吃。
饿到极致,就是柴火树皮,都得扒拉光咯。
院子里的沈春兰想跟上去,看看陈大富每天都在外面搞什么鬼。
但衣服实在单薄,冻得她瑟瑟发抖,肚子也发出咕咕的声音。
沈春兰带着哀怨回到屋里,端起最大最满的一碗糊糊吃了起来。
这本来是盛给陈大富的。
大妮二妮见娘脸色不好,也不敢让她分给自己一点。
陈嘉顾不上用餐礼仪,蹲在桌子前,呼噜呼噜,伴着几筷子咸菜,喝完了一碗糊糊。
肚子稍微好受了些,但远远不够,孜孜不倦的发出饥饿的信号。
吃过饭,二妮自觉地收拾碗筷,放在一个木盆里,抬到院子里,打井水清洗。
大妮和沈春兰出去接活,出门之前,沈春兰看着陈嘉说:“你养一天,明天再干。”
大妮一听,当即就瞪大了眼睛:“娘,三妮咋能不干活,那活不都堆到我身上了,凭啥?”
“凭啥?”沈春兰不耐烦地睃了一眼大妮,语气不善:“就凭我是你娘,别磨叽了,赶紧的,去晚了,捶衣服都赶不上趟。”
大妮撇着嘴,瞋了陈嘉一眼,跺跺脚,跟上沈春兰的脚步。
陈嘉没力气搭理她。
寒冬腊月,天上还飞着雪,井里的水刺骨冰冷。
不一会儿,二妮泡在盆里的双手,没了知觉。
她虽然早就习惯,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陈嘉走出屋子,脚下虚浮,没走几步,就踹的厉害。
她实在是太饿了。
额头上的疤也没好全乎。
太虚了,陈嘉回屋躺着,在麻布做成的被子里,努力的吸取温暖。
“统子,你去给我搞点吃的。”陈嘉把系统召唤出来。
“你有钱吗?”系统无情的问道。
“你去皇宫御膳房,给我拿点,你快去快回,我要吃热的。”
“宿主,偷东西,是不是不太好呀?”
“又不是叫你偷钱,去皇帝老儿那儿拿点吃的怎么了,我是他治下的百姓,他有权养活我。”
陈嘉没好气的望着颇有骨气的系统,两只饿的发绿的眼睛瞪着它。
“好好好,去,我这就去。”系统投降。
这间屋子穷的掉渣,吃东西,会残留味道,而且,家里还有人。
陈嘉只能强撑,走出去,寻个犄角旮旯再大快朵颐。
身后,二妮问道:“三妹,你去哪儿,这才刚醒过来,在炕上躺着多好。”
她语气真诚,脸上挂着担忧。
陈嘉支撑着和她说话:“二姐,我饿,出去寻寻,看看能不能寻着吃的。”
二妮听完更担心了。
“下着雪呢,冻坏了咋办?”
她望着陈嘉发黄的小脸,犹豫着,突然一狠心,跑到院子的角落,从地里刨出一块用布包裹着的馒头。
“呐。”二妮咬着牙把手里的馒头递到陈嘉面前,“巷口馒头铺的王叔给的,我没舍得吃,给你吃了。”
她忍着馋和饿,塞到陈嘉手里。
陈嘉哪里能要,还给二妮。
还馒头时触碰到二妮的手,陈嘉被冰的打了个哆嗦。
她心里一惊,忙道:“二姐,你快回屋躺着,再洗下去,手指头就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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