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叛军和南燕朝廷干仗期间,并没有关闭南北往来通道。
官道上,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马行走。
战争期间,最值钱的就是消息。
凡是有能力的府邸,皆放出府中精干,在各省游走,打探最新的消息。
这天,三老爷收到最新的战报,打开一看,愁容满面。
河东叛军与南燕在徐州僵持不下,绕道开封,拿下两湖。
四川最高指挥官杀掉藩王,献城缴械。
云贵及两广趁乱起义,脱离南燕,自立门户。
乱了乱了,全乱了。
如今,河东叛军对南燕已成夹击之势。
南燕危矣!
三老爷在书房来回踱步,正着急时,院外传来嘈杂的声响。
富贵从外头冲过来,跪在三老爷面前,喊道:“老爷,不好了,老太太命人将五小姐捆上了马车,要把她送到应天府去!”
“哎呀,糊涂啊!”
三老爷紧锁眉头,顾不上手中的信件,往书案上胡乱一扔,急跑出门。
陈府西角门,几个孔武有力的嬷嬷钳制住陈嘉,正要把她往马车上拖拽。
碧水轩的丫鬟们拼命阻拦,许妈妈跪在老太太跟前,叩头求情。
老太太目光阴森,望向陈嘉,“五丫头,你在陈府享了这些年福,也到了你为陈府出力的时候了。”
陈嘉并不挣扎,任由嬷嬷将她捆起来。
春桃和木香一人抱住一个嬷嬷的腰身,不许她们给五小姐套上绳索。
“你们反了不成!”老太太目露凶光,瞪向春桃等人。
春桃惶惶不安,手里不由得松了些力道,木香力气大,死拽着不放。
许妈妈跪在地上,心里大叫着,三老爷怎么还不来!
说曹操曹操到,三老爷气喘吁吁的奔过来,吼道:“都给我放开!”
嬷嬷们害怕老爷,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退到一边。
木香也松开了手,上前一步,给陈嘉整理发饰和衣衫。
“娘,五丫头是我女儿,你要把她送去应天,怎么也不事先与我知会一声?”三老爷缓了口气,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语气冰冷:“老三,丰儿被齐国公从溧阳调到了沭阳,一字之差,差之千里,沭阳离两军交战之地有多近,不用我和你说了吧,一旦叛军攻破徐州,沭阳破城也就几天的事儿。”
她将视线转向陈嘉,目光幽幽:“疼了五丫头这么多年,我也舍不得,可丰儿是咱家的长孙,也是咱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断送了,五丫头不去,那就只有四丫头了,你自个抉择吧。”
三老爷情绪激动起来:“既然没本事在官场上混,就赶紧辞官回乡算了,南燕这艘破船,迟早要沉,犯不着再搭上五丫头,再说了,叛军不损平民,大不了,一家子舍了产业去乡间做个农户罢了。”
“啪!”老太太盛怒之下,抡圆了胳膊甩给三老爷一巴掌。
三老爷被她打蒙了,捂着脸不知所措,他还是第一次被娘下狠手打了。
“祖母,爹,别吵了。”陈嘉淡定道:“我去。”
她面上波澜无惊,心里却掀起阵阵涟漪。
在陈府生活的一年多,没有人为难她,三老爷真心疼爱她,陈容,陈昌一同陪她玩耍,欢乐时光总是美好且安逸。
但日复一日的重复,颇有些无趣。
如今当搅屎棍的机会来了。
乱世纷争,操控皇廷,拨弄风云,青史留名,几个词汇汇集一起搞得她热血沸腾。
她浑身的技能,放在陈府实在浪费,倘若鱼儿出了府,搞不好就跃到了鳌头之上。
三老爷听她这么说,整个人都惊呆了:“孩子,你不能去啊!那是虎狼之穴,吃人的。”
陈嘉笑着安慰他,“爹,人到世上来,就是来玩的,老天给我了一副惊人的容貌,总不能是叫我来尘世蹉跎的,反正都是要嫁人,不如去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说不定,日后史书上会留下我的名字,记载我的生平呢,想想就有趣,若真如此,也不算白来世上一遭。”
这下不止三老爷愣了,就连见多识广的老太太都怔住了。
她暗想,五丫头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之女,竟有如此见地,说不定,日后真能有一番作为。
如此想着,老太太恢复以往的和蔼,不,她的面色比从前更加和煦。
拉着陈嘉的手,嘴里叫着乖乖,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诉说自己也是迫于无奈,倘若有一丝法子,也不能出此下策。
陈嘉不在意她方才的态度,眉眼带有一丝感动,与她对着互飙演技。
二人忽视三老爷的阻拦,说笑着就把事儿给定妥了。
陈昌和陈容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劝阻。
见陈嘉主意已定,陈容哭的泣不成声。
陈昌脸上也挂着泪,说不放心三管家送陈嘉入应天,他要亲自去送她。
这点小事儿,老太太自然不会反驳。
第二日,马队整装待发,陈昌骑着高头大马,负责赶车的是二兴,二管家的养子。
老太太站在大门外,脸上带着满意的笑,挥手送别。
看向马车的余光,无意间瞥到了赶车的二兴,原本没有太在意,正要收回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眯起眼细看,在二兴的额头,眉眼,耳鼻,脸庞之处,来回流连。
越看越心惊,越看越熟悉。
她下意识的攥住小儿子的手,惊惧的问:“你看那个赶车的车夫,长得像谁?”
三老爷对不起故人之托,心里正难受着,不知道老太太发的什么怪,随意地望了一眼。
刚想说谁也不像,沉浸在悲伤中的脑子就轰的一下炸了。
他愣怔住,没有答话,老太太急了,忙问:“你瞧他的眉眼是不是像阮姨娘,还有他的额头,脸庞和口鼻,是不是和你爹一模一样!”
“娘,哪儿像了,我瞅着一点也不像,阳光刺眼,你看花眼了。”三老爷不动声色。
“不对啊,我怎么越看越像呢。”老太太心漏了一瞬,差点晕厥过去。
这时,车队启航,很快消失在街巷中。
老太太迟迟没有动身,站在大门口,目光呆呆地望着远方,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老爷强行将她扯进了门里,依旧说,是她看花了眼。
扯完老太太,他又将哭成泪人的陈容拽了进来。
一个二个,怎么都不叫他省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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