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起身问道:“这是谁的墓?”
许妈妈和春桃等人摇了摇头,陈燮也是不知情的样子。
陈嘉有些好奇,这片林子,这片山,以及山脚下的土地都是陈家的。
没有陈家的允许,谁能把坟修在这里。
“五小姐。”领路的富贵,走上前来,朝着陈嘉欠了欠身,道:“这是阮姨娘的墓,她是老太爷的妾室。”
富贵是三老爷院里的下人,此次被三老爷派来带路。
陈嘉望着孤坟,问:“除了我小娘,府里的妾室,不都埋在了一块,怎么阮姨娘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还落败成这个样子?”
富贵神色复杂,低声道:“她死的不光彩,尸体从井里捞出被扔在了荒山野岭,三老爷觉得她可怜,便安排几个人捡拾其遗骨,安葬于此。”
不光彩?陈嘉冷笑,到底是多不光彩的事,能把一个大活人丢进井里逼死。
她站在这座孤坟前,看了许久。
衰败的野草和寒冷的烟雾交织在一起,荒凉又凄冷。
“她美吗?”陈嘉突然出声。
“听说冠绝三江。”富贵回道。
“死的时候多大?”
“二八年华。”
真是作孽。
陈嘉后退两步,轻扯陈燮的胳膊:“二哥,她好可怜,给她修修坟吧?”
陈燮一向疼爱这个妹妹,无论她脑子里有多么荒唐的想法,都是竭尽全力去满足。
更别提只是为一个妾室修修坟这样的小事,他想都不想,满口答应。
陈嘉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陈燮恍惚片刻,心道,一切终于回到了正轨。
春桃走过来,提醒陈嘉该去更衣了。
陈燮和仆人们守在马车前,陈嘉钻进马车换了套衣服。
待她换好衣服,马车缓慢行驶,灵泉寺离得不远,虽然走得慢,但很快就到了。
一入庙,就有眼尖的小沙弥认出了他们,将二人引到后院。
后院有一棵海棠树,树下有一张石桌,一位身穿袈裟的和尚正在下棋,他没有对手,自己与自己博弈。
“明远师傅,陈施主来了。”小沙弥领着二人走上前。
明远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随后看向兄妹俩:“两位施主,多日未见,近来安好?”
陈燮躬了躬身子,回道:“大师,舍妹前些时日大病一场,醒来后忘却了许多事,不知是否会影响她的寿数?”
明远听后,惊奇的看向陈嘉,见她眼神中皆是陌生,便道:“小施主,可还记得我?”
陈嘉摇头,大师,你哪位啊!
她竭力的搜寻记忆,啥也没有。
原主的魂魄一片空白,什么都没保存下来。
陈燮见状,叹了口气:“五妹,这位明远大师是母亲的旧友,从前,你们经常在一起切磋棋艺。”
“是吗。”陈嘉淡淡道。
陈燮提议:“今日碰巧大师得闲,不如你们来上一盘,说不定你会想起什么。”
陈嘉不太想下这盘棋,一个人可以失忆,但她下棋的路数,就和饮食口味一样,是很难改变的。
原主和她的性格天差地别,下棋的风格定然也有所不同。
就算加以伪装,在真正的棋艺大师面前,也是无所遁形。
但不下不行,这是陈燮的试探。
他将她带到此地来,怕是早就预谋好了。
这盘棋,是非下不可了。
陈嘉收起自己的主人格,将与原主性格相近的人格放出来,状似松散的与明远对弈。
陈燮坐在一旁,一脸期待,看的很认真,
棋局终了,他眼神染上些许落寞。
明远将目光瞥向他,笑呵呵的起身,带着陈嘉前往侧殿,为杜小青一家点上长明灯。
正午时,明远留下他们一同用了斋饭。
席间,陈燮和明远闲聊,无意间聊起前尘旧人,勾起明远过往的记忆,一时间颇为感慨。
明远谈兴甚浓,与陈嘉讲起二十多年前一个少侠的故事。
二十多年前,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只身在江湖上行走,结识了一名叫宋默的大侠。
二人相约,一同踏遍山河,行走至盐官地界时,与一位叫崔玉的少年不打不相识。
三人极为投缘,当即结拜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死,但求同年同月生。
宋默最为年长,武功又极为高强,为人十分仗义,他为大哥当仁不让。
按照年纪和身高,年轻人排行老二,崔玉排行老三。
宋默和老二比较自由,整日厮混在一起,崔玉家里似乎管得很严,每每皆是天刚擦黑就要回家。
因崔玉是盐官人,家里又管的很严,无法外出行走,宋默和老二就停下游历的步伐,留在了盐官。
宋默轻功了得,有些判案的本领,被县衙聘为编外人员,老二与佛家结缘,五岁时就剃了度,落户盐官后,便在灵泉寺修行。
两年后,六扇门的头号通缉犯逃至盐官,在追捕中,宋默意外得知崔玉竟然是女子,本名崔玉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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