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芬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啊,费了那么大劲儿,要是半途而废,死老太婆把钱都给那几家了怎么办。
如果不去,就是给了他们无从得知。
素芬心里盘算着,公公在世的时候,老两口收租种地攒了好几十万。
公公走后,这些钱陆陆续续被兄妹几个哄走了。
别人拿了多少钱她不知道,但是她算过自家,不算每个月老太婆固定给的两千,光存款就拿走了十万。
丈夫花三万买了个摩托,她父母出国旅游,拿走了两万,还给她妈买了条钻石项链,为了巴结堂哥,给堂嫂买了条珍珠项链。
最后,剩的钱都被丈夫故意输给堂哥了,十万听着挺多,真不禁花。
老太婆之前从每个月收到的租金里抽出两千打给他们,在燕城,两千不多。
可她工资、补贴、奖金全部加一起,一个月也就一千多点。
丈夫的月收比她多一点,但两人加一起也不到三千。
因为工资低,她好多同事辞去铁饭碗下了海,成了私营老板。
赚得多不多她不知道,但过得一定比她好。
不过,这些小老板也就外表光鲜,内里不堪一击。
低三下四的看别人脸色,钻进了钱眼里,她觉得这些下海的同事都变得特庸俗。
还是上班好,轻松又体面,工作证一亮,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
老太婆每个月补贴给他们两千,加上他们本身的工资,虽然买不起名牌,但也活的挺滋润。
现在老太婆发怪,停了每个月的补贴,还给自己买了那么多好东西。
素芬想到这儿就蹙眉,丈夫兄妹几个不是把老太婆掏空了么,她手里怎么还有钱,每个月的租金是不少,但也架不住她这个花法呀。
不行,每个周末还是得去曹家村,这个老太婆手里一定还握着底牌,肯定是个大数额。
如果他们不去,可就便宜那几家了。
说来也巧,卫东、卫民、卫红三家同卫军素芬想法是一样的。
虽然不满意贴钱又出力,但一想,自己不去,万一老娘想通了把钱给了另几家怎么办。
这样一来,自己不就吃亏了。
所以,再苦再累再不愿都得在老宅耗着,现在大家伙比的就是耐心。
谁没耐心谁淘汰。
兄妹四个巴不得有人不去呢,淘汰一个,分钱的人就少一个。
他们怎么想,陈嘉才不管呢,她呢就每天吃好喝好乐淘淘的,但是钱袋子捂得紧紧的。
大子一个不出,偶尔给孙子孙女一张百元大钞当零花钱。
用小钱吊着孝子贤孙,给他们闻闻味儿,省的他们见不着钱狗急跳墙。
*
大槐镇一个不起眼的小胡同,胡同前后出入口有几个小流氓看似游荡,实则盯梢。
胡同里有一座院子,院门紧紧关闭,窗户被厚厚的黑布遮住,黑布四角被钉子牢牢钉在墙上。
五间上房和两间厢房都只留有几个排气口,通风散气。
屋子老旧,墙壁斑驳,几盏白炽灯吊在房梁上,屋内烟雾缭绕,空气浑浊。
一排排麻将桌错列摆放,为了多摆两台,间隔极小。
曹大山膀大腰粗架子大,稍微往后靠靠动动椅背,就能碰上另一桌的人。
对方正在牌桌上杀得起劲儿,每次被曹大山碰到,都免不了骂骂咧咧。
曹大山双眼猩红,根本顾不上谁骂他,精神力全集中在牌桌上。
“胡了!给钱给钱赶紧给钱。”坐在曹大山右手边的人嘴都笑歪了。
坐在曹大山对面的人啧了一声:“曹大山,又是你放炮。”
这一放不得了,五千。
不过曹大山不在乎,家里好几栋楼,每个月光租金就两万多,五千而已,下一把赢回来就是。
曹大山佩服自家老头的英明神武,同样的宅基地,别人盖四合院,他爹牺牲院子直接盖楼。
一栋栋的楼盖起来,租出去,每个月的租金一家子躺着花都花不完。
曹大山文武不修,高中毕业后懒得进城打工,在村子里游手好闲,靠收租打发时间。
收了租再去城里潇洒一番。
前几个月,镇上来了一伙蛮子,捯饬了一个什么棋牌室,曹大山和一群租二代被邀请过去玩两把。
这一玩,就上了瘾,要不是老头回回来找,曹大山根本不想出去,吃喝拉撒都在棋牌室。
曹大山拉开抽屉,发现钱空了,满不在乎的说:“先欠着,下一把再算。”
对方不乐意:“不行,说好了把把清,这是规矩,赶紧给钱!”
曹大山手里胡拉着牌,不爽道:“一把,就欠一把。”
老头把他的卡给没收了,一个月就给他这么些钱,都不够玩半天的。
一上午输了好几把了,他就不信了,自己点儿就那么背,下一把,肯定会赢。
他来欠着再玩一把,对方可不乐意了,“曹大山,没钱你就下去,院子里多着是人拿着钱等着上桌呢。”
“不就是五千块钱嘛,叫唤什么,等着!”曹大山把码好的长城推倒,“滋啦”一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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