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岳被齐主任催促着灭烟,他狠吸了两口踩在脚下,蹙眉道:“婶儿,我心里有数,你忙你的去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齐主任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妈把你的事儿托付给我,我就得盯着你。”
吴岳是她丈夫的侄子,王栩栩是她的外甥,两人都三十多了,至今连个对象都没有,都不叫人省心。
齐主任一想这事儿就头大,没好气道:“知道你看脸,今天可来不少漂亮姑娘,妇联一枝花也来了,多少小伙子争着抢着邀请她跳舞,你这大高个,比他们差哪儿了,赶紧的,进去抢媳妇。”
她推着吴岳,吴岳轻巧的避开,不肯进去,“婶儿,你说的妇联一枝花是尤芬芳吧?”
“啊,是啊。”齐主任点头。
吴岳忙摇头:“我不去!尤芬芳是出了名的骑驴找马,我这条件,人家可看不上。”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人家看不上你?”齐主任对他这副癞样很不满意。
她想了想,又把另一尊大佛抬出来刺激他,“你还不知道呢吧,教委的陈嘉嘉也来了,你两年前不是还追过人家嘛,这多好的机会,上啊!”
吴岳头摇得更凶了:“陈嘉嘉冷的跟冰块似的,我在她眼里跟土坷垃没什么区别,我追她,不是上赶着找虐吗?不去,打死都不去!”
“去不去由不得你。”齐主任冷着脸,两只干过农活的大手死死的拉住他,把他往礼堂内拖去。
吴岳一个大男人,还不如齐主任有力气,被拖拽着没有反抗的能力。
也许是他不敢太过用力,怕伤了齐主任,就这么一步步的进了热闹喧哗的礼堂。
中等身高的军人像听了一出戏,不禁觉得好笑。
他看向身旁的战友,本想打趣吴岳两句,但见战友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闭上了嘴,心里十分纳闷。
“顾万钧,你怎么了?”他推了推战友的臂膀,没想到,后者竟然打了个踉跄。
他大为吃惊的举起自己的手肘,什么时候他的力气这么大了,差点把稳如泰山的顾万钧给推倒了。
被他这么一推,顾万钧回过神来,“金越......”
刚喊了对方的名字,就被金越的动作打断了。
只见金越快速拿起顾万钧的右手,抖了起来,把他手指夹着的烟卷抖落在地。
“顾万钧,你游魂呢,烟烫手了没反应?皮有这么厚吗?”金越吐槽着,目光停留在他脸上,“你不对劲,你很不对劲。”
顾万钧忽视手上的烫伤,拍了拍金越的肩膀,神情复杂。
他什么都没说,大步走向礼堂,走到礼堂门口,又站定了,胸膛剧烈起伏着,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推开玻璃大门走了进去。
“搞什么鬼啊?”金越不明所以,跟着他的步伐进了礼堂。
只是他慢了一步,没找到顾万钧的身影,只好随便找了地方先坐下来。
礼堂内灯火通明,音乐轻柔曼妙,大厅内男男女女凑在一起跳着交际舞。
顾万钧仗着身高优势,找到一个最佳位置,他站在那里,迫不及待的在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中搜寻。
礼堂人数众多,总有三五成群的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找人不是件容易事儿。
日思夜想的期待凝聚在心中,越积越多,顾万钧额头渗出汗水,后背湿了大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张不施粉黛,清纯冷艳的小脸跃入眼帘。
陈嘉嘉,找到了。
顾万钧直勾勾的盯着她的侧脸看,心快跳到了嗓子眼,本能抬起脚往她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两步,顾万钧脑子里突地响起尖锐刺耳的铃声,那道铃声刺激着他,让他冷静。
分别的十一年,顾万钧拼命的让自己忙碌起来,让自己不要去想。
可每当夜深人静时,大脑就不受控制,从最开始无边的思念,到后来的复盘、分析。
他知道,陈嘉嘉不喜欢被人大张旗鼓的追求,她不喜欢高调,不喜欢像猴一样被人观赏讨论。
这些年,他忍住探听她的消息,刚开始是不想过度的惊扰,到后来,是怕,怕她身旁有人相伴。
但架不住他们有缘分。
是的,缘分。
顾万钧是唯物主义,平生从不信鬼神,但此刻,他在心里默默的跪谢老天爷、月老、观世音菩萨......
既然上苍给了机会,让他们再次相遇,这一次,他死也不会放手。
但他不会像十九岁那年,做起来事儿不管不顾,完全不顾虑对方的感受。
让她被全校议论,被老师重点关注,还有街坊邻居说的那些闲话。
他以前好像是瞎子聋子傻子,所作所为完全是把她架在火上翻烤。
冷静,克制。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可这么多年堆积的情丝快要爆炸,见到真人后心里抓心挠肝的,恨不能拉着她的胳膊就走,走到无人之地,狠狠的将她搂在怀中。
顾万钧面色通红,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努力控制心中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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