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像小猫一样钻进门里,一点一点的蹭到大姐跟前。
他往上一扑抱住秋萍,扬起白皙的小脸蛋,怯怯的说:“大姐,我听话,不拖后腿。”
“知道了。”秋萍轻轻踢开他,嫌弃道:“在地上滚了一圈脏的要死别往我身上蹭。”
平平傻乎乎的笑了,只要大姐愿意跟他说话,甭管好话癞话他都高兴。
吃过午饭,秋萍喊来二道贩子,把承载无数欢乐时光的电视机卖了。
姐弟几个恋恋不舍的探头望着二道贩子载着电视机远去。
这台电视机是母亲买的,当时姐弟几个看到崭新的电视机激动得都快疯了。
所以,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秋萍是不想卖的。
电视机买来的时候挺贵的,花了四五百块钱呢,但用了几年之后再卖出去,可就卖不上价儿了。
卖完电视机,家里的大件物品除了家具只剩一个双缸洗衣机。
秋萍原本要把洗衣机也卖了的,但洗衣机能减少他们不少劳动力,比不当吃不当喝的电视机有用的多。
陈嘉劝了劝,秋萍为了节约洗衣服的时间,想了想便算了。
到卖工作的时候,秋萍那叫一个纠结犹豫。
想要买工作的人排着队上门,出的价钱也都合适,也有一两个出高价的。
可秋萍咬着牙不舍得松口。
陈嘉不禁又劝了劝,见好就收。
秋萍不知道,但她是知道的。
因改革开放,经济迅速发展,国棉厂这几年效益猛增,处于黄金时期,福利多,奖金高,工资水平比其他行业的工人要高得多,大家削尖了脑袋向里钻。
但好景不长,进入90年代后,国棉厂开始走下坡路,效益逐年衰落,到了中末期,已经亏损的连工资都发不出,工作指标在市场上也就一文不值了。
所以,现在就是卖工作的最好时机,陈嘉给秋萍支招,反正都是要卖,不如托车间主任去卖,不仅得了钱还能多拿一份人情。
秋萍闻言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陈嘉脑中立马警铃大作。
她是不是又引起怀疑了,这样的建议似乎不是原主能想出来的。
就在陈嘉准备说点什么找补时,就见秋萍咧嘴笑了出来:“二妹,你脑袋瓜咋这么聪明,怪不得咱家就属你学习最好,文化人就是聪明!”
陈嘉憨憨一笑,松了口气。
不出所料的,车间沈主任大包大揽的打了包票,说保准不会叫秋萍吃亏。
沈主任效率极快,不出三天就把这事办妥了。
陈嘉和国栋充当秋萍的左右护法,姐弟三个将两千元巨款存入银行。
秋萍很有存款的经验,她将钱分成三份,阶梯型存入,保证用钱的时候方便取出来。
临近年关,国棉厂开始发放各种福利,秋萍比别人多一份贫困补助,东西太多两只手根本提不动。
她摸了摸口袋里装着的奖金和困难补助金,咬着牙租了辆三轮车回家。
刚进院门,秋萍边卸货边兴冲冲的喊道:“快来,快出来搬东西!”
厅堂里,姐弟四个正围着圆桌写作业,听到声音赶忙穿上袄子跑出去看。
“嚯!”国栋看见地上的米面粮油肥皂布料和秋萍手里提着的两块肉,傻眼了,不禁脱口而出:“大姐,你这是把副食店给抢了吗?”
“去你的!”秋萍啐了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不快过来帮忙!”
“大姐,你放那放那,我来我来。”国栋谄媚的上前:“怎么能让您老干这粗活呢,让小的来。”
他接过秋萍手里的两块肉,把她迎进院子,陈嘉将三轮车里的一袋洗衣粉拿出来,用脚把院门关上,堵住邻居窥探的目光。
厅堂里,秋萍眉飞色舞的整理领取的年货。
国栋看着摆在地上的一大块布料、两块肥皂、一袋洗衣粉、十斤米、十斤白面、二斤菜籽油、两斤排骨、二斤大肥肉,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大姐。”国栋问道:“爸妈都在的时候,俩双职工加一块都没你领的多,你一个学徒工,国棉厂咋给你发这么多福利?”
秋萍傲娇的白了他一眼:“这算什么?”
说着,她脱下袄子,从里兜掏出一张大团结拍在桌子上,“这是厂子给我发的年奖。”
紧接着,她又掏出一张大团结压在上面,“这是优秀学徒奖金,一个车间七八百人就仨名额,其中一个就是我!”
说着,她得意的笑了,手还在口袋里,国栋脖子伸的老长,探着头往她口袋里看。
秋萍将最后两张大团结甩在餐桌上,大笑两声:“车间向工会报了几个贫困职工,不巧,还是有我。别人都发五斤米面一斤肉,我发十斤米面两斤肉!还有贫困补助足足发了二十块钱!”
国栋惊呆了:“大姐,这比你俩月工资都多!”
陈嘉也咂舌道:“托大姐的福,咱家要过个肥年了。”
秋萍脸上的笑根本止不住,两眼放光:“国棉厂都传疯了,说书记去局里开会,已经定了,过了年就给我们工资......”
姐弟四个狂喜道:“涨工资!?”
秋萍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茶,勉强压下激动:“这两年厂子效益好得很,说是学徒工除了第一年工资不变,从第二年开始每个月涨五块,二十三变二十八,等我熬满三年,不算加班费夜班费和奖金,光工资就得奔四十去了。”
她说着,脸色惊变:“哎呀,坏了,坏事了!工作卖早了……不对,不该卖工作的,万一国栋考不上,再想进厂子可就难如登天了!”
国栋摆摆手:“卖都卖了不要想了。”
秋萍一脸沉闷,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
陈嘉安抚道:“在我的督促和辅导下,别说技工学校了,就是银行学校和师专国栋也能考上,这工作卖了咱肯定不亏。”
大过年的,秋萍也不想在家垮着一张脸,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苦笑:“你俩就哄我吧。”
陈嘉干咳一声,适时转移她的注意力:“姐,一个车间这么多人困难职工恐怕不少,学徒工也有几十个,你两个都评上了,属实是有些能力和运气在身上的。”
被她这么一说,秋萍不禁陷入了沉思,一脸纳闷:“是啊,往年评困难职工、优秀职工、优秀学徒工,都得托人送礼比拳头找关系耍手段才能评的上呢!”
咋就这么好都落她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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