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下去帮帮那些可怜虫吗?”
迪欧斯猛地转身,双手已经积蓄魔力。月光下,磷闪正坐在屋脊边缘,两条腿悬在二十米高的虚空中有节奏地晃动着,仿佛坐在公园长椅上般惬意。
她白色的长发在夜风中飘拂,头上那些零散的面具零件在夜晚中闪着危险的红光。
她和迪欧斯一样观察着下面的局势。
“我当是谁呢,”
迪欧斯将魔力消退,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怪不得后背发凉,原来是杀手小姐。”
磷闪嗤笑一声,指尖把玩着一柄漆黑的匕首。
“彼此彼此。每次能从你身上感受到那奇怪的感觉,我都恶心得想吐。”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又同时转向下方激烈的战场。马修的屏障在爆炸中剧烈震颤,骑士们的怒吼声隐约传来。
“你说我?”
迪欧斯忽然轻笑。
“那你怎么不下去?那些可是你亲爱的同僚啊。”
他特意加重了“亲爱的”三个字,尾音带着嘲讽的上扬。磷闪并非猎人,她没有那么多规矩。
磷闪手中的匕首突然停止转动。她侧过头,月光照亮她半边脸庞,另一侧则完全隐没在阴影中。
“耗材罢了。”
冰冷的字句从唇间吐出。
“就像你用魔力凝聚成的武器,用完再换一批。”
“哦?”
迪欧斯向前半步,靴尖悬在屋檐外。
“那正面战场呢?马修说芬恩团长在那边坐镇。”
他故意顿了顿,声音压低成耳语般的气音。
“作为无胄盟最强战力的你...躲在这里看戏,不怕你的‘耗材’们被碾碎吗?”
磷闪站起身,匕首在指间翻飞成一道黑芒。
“我们的事——”
刀刃猛地指向迪欧斯鼻尖。
“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操心!骑士同盟现阶段的抵抗不过是最后的表演。很快,他们就会变成历史,而无胄盟将接管不莱梅城。”
语毕,磷闪屋顶上向后倾倒消失在黑暗之中。
迪欧斯独自站在屋脊上,看着磷闪消失的方向,下方骑士团的呐喊声突然变得遥远。
“去正面战场看看吧。”
迪欧斯向着骑士们守卫的街道延伸出去的方向飞奔而去。
迪欧斯的身影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轨迹。他像一阵风般掠过连绵的屋顶,靴底踏碎的瓦片在身后留下一串清脆的声响。
随着距离拉近,空气中开始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远处的主战场上空,爆炸产生的火光将夜空染成暗红色,如同不祥的极光。迪欧斯的速度越来越快,大衣下摆在疾风中猎猎作响。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眼前的景象让他骤然停住脚步——
一处不大的广场已经沦为绞肉机。鲜血已经浸透了每一寸石板。骑士们的尸体与灰袍人的残肢相互堆叠,在月光下形成诡异的浮雕。空气中弥漫着血肉焦糊的恶臭,混合着某种刺鼻的药剂味道,令人作呕。
在战场中央,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如同暴风般肆虐。芬恩·麦克库尔修长的身形在血雾中若隐若现,他右手的长枪划出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刺穿一个灰袍人的咽喉;左手的短剑则如同毒蛇的信子,每一次闪烁都带起一蓬血花。月光照在他染血的金发上,竟折射出圆环般的光晕。
“芬恩·麦克库尔...”
迪欧斯眯起眼睛。这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赤枝骑士团的年轻团长此刻宛如战神附体,尽管银白的盔甲早已沾满鲜血,但他的动作依然优雅得如同在参加宫廷舞会。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那双眼睛——蓝天般的瞳孔中燃烧着冰冷的战意,嘴角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突然,三个灰袍人同时扑向芬恩。只见他身形微侧,长枪如银龙出海般贯穿第一个袭击者的胸膛,短剑顺势划过第二个敌人的喉咙。第三个灰袍人的匕首眼看就要刺入他的后背,芬恩却像背后长了眼睛般,一个回旋踢精准命中对方下颌。骨裂声响起的同时,他的长枪已经刺穿了第三个敌人的心脏。
“该说不愧是第一骑士团的团长吗。”
迪欧斯注意到芬恩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避开敌人膨胀的肢体——显然对无胄盟的自爆战术了如指掌。
就在这时,广场东侧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十余名灰袍人同时开始膨胀,皮肤下的红光连成一片。芬恩脸色骤变,长枪划出一道银光。
“全体后撤!”
但已经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芬恩突然将短剑归鞘。他双手持握长枪,枪身上镌刻的赐福纹路逐一亮起,在夜色中泛起乳白的光芒。骑士团长单膝跪地,将长枪重重插进染血的地面,石板顿时龟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圣枪啊!”
芬恩的声音如同洪钟,在广场上回荡。
“于此危难之际解放汝之真名,裁决吾敌——”
枪尖突然迸发出耀眼的蓝光,空气中的水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凝聚。迪欧斯感到脸颊上拂过湿润的气流,仿佛置身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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