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先生!黑森先生!”
急促的脚步声在石制走廊里回荡,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撞进了准备室。迪欧斯正挥舞着手中的重剑,他对这把普通重剑的印象极佳,正考虑要不要把它带走?
那名侍者几乎是以扑倒的姿势冲到他面前,领结歪斜,额头上的汗珠在烛光下闪闪发亮。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喉咙里发出拉风箱般的喘息声。
“怎么回事?这么急匆匆的。”
迪欧斯放下手中的重剑。
“别急,跟我做深呼吸。”
侍者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盯着迪欧斯。这位接下十六位骑士挑战的挑战者此刻出奇地平静,他修长的手指在胸前展开,如同指挥家准备开始一段舒缓的乐章。
吸气,四拍。屏息,七拍。呼气,八拍。侍者笨拙地模仿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很好,再来一次。”
迪欧斯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深夜聚会里播放的舒缓音乐。他注意到侍者制服袖口沾着的红酒渍——上等的卡奥尔黑酒,骑士团长们偏爱的饮品。
三次深呼吸后,侍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慌乱地整理着衣领,试图挽回些专业形象,但颤抖的手指让这个动作显得更加狼狈。
“谢谢您,黑森先生。”
侍者终于站直身体,声音仍带着轻微的颤抖。
“就在二十分钟前,经过八位骑士团团长的联合商讨...”
他顿了顿,吞咽了一下。
“决定取消今天剩下的全部挑战。由明天玫瑰骑士团的团长艾丽娅·艾尔文向您发起挑战。”
侍者说完最后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全部勇气,肩膀明显垮了下来。
“有趣。”
迪欧斯转身时,侍者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这位挑战者明明在微笑,眼神却冷得像冬夜的湖面。
“我还以为是芬恩.麦克库尔会向我先发起挑战。”
迪欧斯从木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汁水在他唇边闪着光。
“告诉艾尔文团长,我很期待明天对决。”
侍者仓皇行礼退下,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迪欧斯听着脚步声远去,将苹果核精准地抛进角落的垃圾桶。
二十分钟前。
骑士同盟的八位骑士团团长,正聚在圆形斗技场的骑士团长专属休息室内。
房间的装潢简朴而古典,墙壁上悬挂着历代骑士团长的肖像,围坐在圆桌的团长们门前都放着一杯红茶。红茶的热气袅袅上升,在空气中划出慵懒的弧线,像极了此刻团长们散漫的思绪。
“好吧,各位。现在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呢?”
赤枝骑士团的团长——芬恩·麦克库尔靠在雕花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的金发像太阳般醒目,脸上总是挂着微笑。
“芬恩卿,你早知道那人的实力对吧?”
湖光骑士团的团长——提勒·博福特冷冷地开口。他的声音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带着潮湿的压迫感。
“诶,提勒卿可不要给我扣‘知情不报’的帽子哦。”
芬恩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但眼里的笑意丝毫未减。
“首先,我并不知道迪欧斯的真实实力。要知道,他仅凭几招就把伍德打败的时候,我也十分吃惊呐。”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仿佛在回味那场战斗的精彩瞬间。
“诸位,现在可不是内斗、相互推卸责任的时候。”
一道冷静的声音插入两人的对话。
灵缇骑士团的团长——马修·布雷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其他团长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期待这位以智慧着称的男人能提出什么高见。
马修深吸一口气,义愤填膺地说道:
“各位要知道,骑士同盟的内部事务从来没有让外人插手过!现在安格斯爵士找来一位雇佣兵,强势插入其中,恐怕另有深意!”
他的拳头猛地砸在桌上,茶杯"叮当"一跳,红茶洒出几滴,在雪白的桌布上晕开一片暗红。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全场寂静。
所有团长都屏住呼吸,等待他的下文。
“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
马修的声音颤抖起来,仿佛在压抑某种激烈的情感。
“最重要的是护送公主的竟然是那个佣兵,而不是我!”
“切!”
除了芬恩之外,所有团长齐刷刷地翻了个白眼。也就只有芬恩,因为骑士团的性质需要经常和马修打交道,才能适应他的跳脱了。
玫瑰骑士团的艾丽娅·艾尔文更是直接丢给他一个"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的眼神。她今天穿着和迪欧斯见面时一样的服饰,腰间佩戴着一把细剑,剑柄上缠绕着荆棘与玫瑰的雕饰。
正如安格斯爵士所说的那样,骑士团的团长们全是怪人。
而马修·布雷,这位在战术会议上能精准分析敌情、在政治博弈中能运筹帷幄的天才团长,唯一的致命弱点就是——他是狄安娜公主的狂热追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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