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数万人的怒吼汇成一道撼天动地的声浪,最前排的北戎士兵,挥舞着弯刀,朝着顾言欢轰然压来。
顾言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外界的一切喧嚣、一切杀机,仿佛都在这一刻被隔绝在外。
她,进入了绝对的掌控状态。
拓跋宏拔出腰间的黄金弯刀,刀尖直指顾言欢,嘶吼道:“还等什么!把她的头颅给本王砍下来!”
就在刀锋即将触及其脖颈的千分之一刹那!
“轰隆——!!!”
一声比刚才粮草营爆炸还要剧烈数倍的巨响,从大营西侧猛然传来!
这一次,伴随着冲天火光的,是无数战马惊恐到极点的凄厉嘶鸣!
战马营!出事了!
一匹、十匹、上百匹受惊的北戎战马,撞开了燃烧的马厩,在整个大营里疯狂地横冲直撞!
“躲开!快躲开!”
“别挡路!马惊了!”
原本即将合围的军阵,被这股失控的洪流瞬间冲得七零八落。无数士兵被撞翻、被踩踏,惨叫声此起彼伏。
“轰!轰轰!”
东侧的军械库方向,也接连响起了沉闷的爆炸声。
粮草被烧,动摇军心!
战马受惊,冲垮军阵!
军械库被袭,摧毁武器!
这是一套精心设计的连环组合拳!
“大王!快下令啊!”
“先救火还是先稳住战马?”
“敌人在哪儿?!我们的人在哪儿?!”
将领们焦急的呼喊声,让拓跋宏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他手下的将领们也陷入了两难:是继续执行命令去杀一个近在咫尺的女人,还是先去拯救即将彻底崩溃的大营?
内部指令的混乱,就是顾言欢撕开的生机!
她没有趁乱逃跑。
反而,她动了。
她一步步踏过脚下的血污与尸体,走到一处刚刚被惊马撞塌的箭楼废墟之上。
她要让那个暴怒的王,抬头仰视她。
“拓跋宏。”
拓跋宏回头用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地盯着她。
顾言欢无视了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刚刚死去的呼延朔。
“你的第一智囊死了。”
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指向粮草营的冲天火光。
“你的粮草,正在烧。”
第三根手指,指向那些仍在横冲直撞的战马。
“你的战马,正在乱。”
她收回手,问出了第一个诛心之问:
“你猜,我的下一份‘礼物’,会送到哪里?是你那镶满宝石的王帐,还是你藏着三个宝贝儿子的后营?”
“你——!”
她怎么知道后营的事?!难道……我军中真的有内奸?!
顾言欢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轻笑一声。
“你以为,凭我一个人,能做到这一切吗?”
她张开双臂,抛出了第二个,足以压垮他所有理智的谎言:
“你听到的爆炸声,看到的火光,不过是我大闵送来的‘军帖’而已。我朝十万铁骑,此刻,就在你大营十里外,备好了酒肉,只等着你的军阵彻底乱掉,再来悠闲地……收割人头。”
“十万铁骑?!”
“不可能!我们的斥候没有回报!”
“十里……这么近?!”
不仅是拓跋宏,就连他身边的将领们,脸上都露出了极致的恐惧。这是一个无法被立刻证伪的谎言。
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顾言欢满意地笑了。她知道,火候到了。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杀了我,满足你可怜的自尊心。用你这支群龙无首、军心涣散的疲敝之师,去迎接我朝的雷霆一击。”
“第二,放我走。我保证,十里外的‘大军’,会为你们这些丧家之犬,留下一条滚回草原的生路。”
拓跋宏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赌局。
但他不敢赌!他赌不起!
就在他天人交战之际,顾言欢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张被血浸染过的、皱巴巴的布条。
她随手将布条扔向拓跋宏的方向,布条轻飘飘地落在了战车的甲板上。
“这个,是我刚刚送你那些‘礼物’的叛徒名单。就当是……我赔你一个智囊的‘奠仪’吧。”
她看着拓跋宏,说出了最后一句,彻底击溃他王者尊严的话:
“毕竟,没有脑子,光有蛮力,是打不赢下一场战争的。”
“噗——”
拓跋宏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双目赤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隐晦地,对着身旁最忠心的亲卫,摆了摆手。
那名亲卫会意,大吼一声:“都让开!救火!稳住战马!违令者斩!”
原本围堵得水泄不通的北戎军阵,不情不愿地,为顾言欢让开了一条通路。
在数万双混杂着恐惧、仇恨与敬畏的目光注视下,顾言欢理了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襟,从废墟上从容不迫地走下,一步一步,朝着营门外走去。
直到那道身影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上,拓跋宏才缓缓弯下腰,用颤抖的手,捡起了那张布条。
“顾……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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