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季将军”三个字,季微语的心脏猛地一缩。她伸出手,指尖冰冷,接过那封信。信封很薄,却重如千钧。
她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放下车帘,隔绝了陆铮探究的视线。
“走。”她对车夫冷冷地命令道。
马车再次启动,柳絮担忧地看着她:“小姐,这信……”
季微语没有回答,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却撕开了火漆。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块从战袍上撕下的、染着暗沉血迹的布帛。
布帛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父亲那苍劲有力的笔迹,却因失血而显得潦草凌乱。只有寥寥数字,刻在季微语的眼底。
“宁死…………护欢……”
没有指向任何明确的仇人,只有这几个破碎的词语。
可这两个字——“护欢”,狠狠刺入季微语的心脏。保护顾言欢?那个将她囚禁、折磨、逼至绝路的仇人?父亲临死之前,为何会留下这样荒谬的遗言?
她以为自己恨得清清楚楚,可父亲的遗言却将她所有的仇恨彻底打碎。
她必须走。只有回到北境,回到父亲的旧部之中,找到那个真相。
“柳絮,传信给我们在北境的人,从今天起,任何来自京城的消息,无论是谁的,一概不信。”
“是,小姐。”
“还有加快速度,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北境。”
她眼中的恨意并未消散,反而因为这无尽的谜团,凝结成了更坚硬的冰。
季微语离开后的一个时辰里,顾言欢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沿,维持着昨夜从背后拥抱的姿势。
空气里,那股属于季微语的梅香正在一点点消散。
她缓缓抬起手,放在鼻尖轻嗅,想要捕捉那最后一丝余味,却只闻到自己指尖的冰冷。
突然,她起身踉跄一步,撞翻了身旁的博古架。
名贵的瓷器碎了一地。
无双出现在门口,单膝跪地却不敢抬头。
顾言欢只是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碎片,就如看到了自己那颗同样支离破碎的心。
她缓缓走到一面巨大的铜镜前,镜中的女人,脸色惨白,双目赤红,嘴角好像还残留着卑微乞求的弧度。
真难看。她抬起手,一拳砸在镜面上。
铜镜震颤,映出的面容瞬间扭曲分裂。镜子没有碎,但她的指骨却传来剧痛,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疼痛,让她混乱的思绪有了些许清明。
她笑了,笑声凄惨又嘶哑。
“我到底……在做什么……”
她以为自己是来掌控这个世界的。可到头来,她却成了一个被情爱困住、摇尾乞怜的可怜虫。
她可以被恨,可以被杀,但绝不能再看到季微语眼中那种……视她为污秽的眼神。
“无双。”
“属下在。”
“派人……跟上她的车队。”顾言欢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远远地跟着,不许靠近,不许被发现。我要知道她每天……是否安好。”
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事了。
“另外去查!陆铮今天出宫后,见了谁,说了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再奢求原谅,她只要真相。她要把所有伤害过季微语、算计过季家的人,一个个……全都拖进地狱。
用他们的血,来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
京城,太傅府。
府内一片死寂,没有宾客,没有哀乐,甚至连白幡都挂得稀稀落落。
一座临时搭建的灵堂里,灯火惨淡,阴气森森。正中停放着一口薄棺,里面躺着的,是本该风光无限的太傅之子,萧煜。
偌大的灵堂,竟没有一个外人前来祭拜。
太傅萧远,穿着一身素服,独自站在棺前。他没有流一滴泪,脸上甚至没有任何悲伤的神情,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
许久,他伸出枯槁的手,轻轻抚过冰冷的棺木。
“煜儿,为父会为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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