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顾言欢眼前一黑,她猛地从榻上撑起身,动作过急,牵扯到未愈的内腑,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
“殿下!”无双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她,“您当心!”
“星辰……星辰她究竟怎么了?!”顾言欢一把抓住内侍的衣领。
“回……回殿下,忠烈王府……王府的人刚快马入宫,说……说小郡主午后突然发起高热,梦魇不醒,还、还伴有抽搐……太医署的几位大人都过去了,都说……都说情形万分凶险,怕是……怕是……”
“备驾!立刻去忠烈王府!”顾言欢几乎是咆哮出声。
季微语一直静立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当顾言欢的身影冲向殿门时,她忽然开口,“我也同去。”
顾言欢的脚步一顿,她霍然回首,目光落在季微语身上。
“你……”顾言欢喉头滚动,那句“你的伤势”到了嘴边,却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季王妃,您失血未复,此刻最忌劳顿。小郡主那边,有我和殿下……”
“无妨。忠烈王府的孩子,亦是我季家曾誓死守护的血脉延续。于情于理,我都该去。”
“好。”顾言欢不再多言,转身大步向外。
无双望了季微语一眼,最终抿了抿唇,快步跟上顾言欢。
苏樱轻叹一声,迅速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补气的丹药递给季微语,低声道:“王妃,服下它。若有不适,切莫硬撑。”
随后也提起药箱,紧随而去。
通往忠烈王府的宫道上,銮驾的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急促而沉闷的声响。
忠烈王府门前,已是一片压抑的混乱。
仆从们跪了一地,三王妃林清歌一身素白寝衣,发髻散乱,被几个老嬷嬷搀扶着,面无人色,眼神空洞,显然已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殿下!二皇女殿下!”
“殿下,求求您,救救星辰!救救我的星辰啊!”
顾言欢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她几欲瘫软的身体:“三王妃,稳住!慢慢说,星辰到底如何了?”
“高热……一直在说胡话……身上烫得像炭火……”
“太医们……太医们用了所有法子,都……都不见效……他们说……他们说星辰她……她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不会!”
“有本宫在,星辰绝不会有事!小郡主现在何处?带本宫过去!”
太医们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引路。
季微语默默跟在顾言欢身后,目光平静地扫过庭中跪伏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林清歌身上。
当林清歌的目光在混乱中与季微语不期而遇时,她微微一怔,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小郡主顾星辰的寝殿内,弥漫浓郁的药味。
锦被之下,小小的身躯蜷缩着,只露出一张烧得通红的小脸。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眉头痛苦地紧紧蹙起,那双异色双瞳紧紧闭合。
顾言欢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踉跄几步冲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探一探星辰滚烫的额头,却又怕自己身上的寒气惊扰了她。
“星辰……”顾言欢踉跄几步冲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探一探星辰滚烫的额头,却又怕自己身上的寒气惊扰了她。
苏樱早已上前,为小郡主检查。她翻开小郡主的眼皮,查看舌苔,又凝神细细诊脉。
良久,苏樱直起身,她对顾言欢轻轻摇了摇头:“殿下,小郡主脉象细弱游移,高热不退,神识混乱,绝非普通风寒入体那般简单。”
“不是风寒?那是何故?”
“从脉象和症状来看,小郡主体内似有一股极为阴寒诡谲的气息在不断侵蚀其生机,更像……更像是中了某种……针对神魂的邪术。”
“邪术?!”顾言欢与林清歌同时失声,后者更是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晕厥。
“神魂攻击?谁敢如此丧心病狂,对一个不足三岁的孩童下此毒手?!”
“苏樱,可能查出是何种邪术?可有破解之法?”
“此术……并非寻常医理能解。小郡主体内那股阴寒之气如跗骨之蛆,不断消磨她的本源生气。若不能尽快找到压制乃至驱散这股邪气的法子,恐怕……小郡主她……”
就在殿内陷入一片死寂,连烛火的摇曳都显得格外刺耳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季微语忽然迈步上前,走近床榻。
她凝视着床上痛苦呻吟的小星辰,伸出手轻轻拨开小星辰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凌乱碎发。
“或许,我可以一试。”
“你?”
“苏医官,可否借你的银针一用?”
苏樱虽满心不解,但见她神情不似作伪,还是从药箱中取出了一套消过毒的银针,递了过去。
季微语接过银针,走到床沿,目光落在小星辰那双异瞳上。
她拈起一枚最细的银针,在摇曳的烛火上轻轻燎过针尖,将那枚银针,缓缓刺向自己左臂手腕内侧,靠近旧伤的一处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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