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无双禀报,“盯梢的人说,清弦昨夜在阁中未出。今晨辰时三刻,阁内有琴音。”
顾言欢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她没回头,手指在袖口划过。
“知道了。去请赵知府。”
“是。”无双退下。
不久,苏州知府赵廷来了。他穿着七品官服,干净整洁,帽子戴正,走进正堂。顾言欢坐在主位,手里拿着一枚玉佩。
赵廷上前,躬身行礼:“下官赵廷,叩见二皇女殿下。”
顾言欢抬眼看他,片刻后开口:“赵大人,不必多礼,坐。”
“谢殿下。”赵廷在下首椅子坐下,只坐了前端,腰背挺直,双手放在膝上。
“本宫昨日出城,”顾言欢放下玉佩,拿起茶盏,用盖子撇开茶叶,“城南金鸾阁,很热闹。”
赵廷脸上带着笑:“殿下说的是。金鸾阁是苏州有名的地方,往来皆是富商,对税收也有些用处。”
顾言欢喝了口茶:“既是商贾之地,就该守规矩。本宫看那楼高了些?《大闵营造法式》有规定。还有传言,说里面有来路不明的人出入。赵大人可知晓?”
赵廷后背一紧,笑容不变,欠身道:“殿下明察。营造规制……苏州商户多,偶有逾越尺寸,也是有的。下官正要派工部核查,若属实,令其整改。”
“至于来路不明之人……那种地方人杂,下官已加派人手巡查,不会让宵小滋事。”
“哦?”顾言欢把茶盏放在桌上,发出“嗒”一声。
她看着赵廷,“赵大人的意思,律法是死的,人情是活的?只要不出事,就可不管?是大闵律法管不到苏州,还是赵大人觉得,本宫管不了?”
这话让赵廷额头冒汗。他立刻起身,再次躬身,声音有些抖:“殿下息怒!下官不敢!朝廷法度,下官时刻谨记!只是……金鸾阁之事,查办需有凭据,按章程来,免得……免得引起麻烦……”
“麻烦?”顾言欢打断他,“违制营建,窝藏疑犯,这本身就是麻烦!是对法度的挑衅!赵大人,还要等它出更大的事?”
赵廷被这气势压得站不稳,连忙道:“下官知罪!下官这就去办!即刻查封金鸾阁,严查!”
“记住,”顾言欢站起,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不是给本宫交代,是给陛下,给大闵律法交代。”
“三天。本宫给你三天。把金鸾阁的底细查清。三天后,若查不出……”
“下官遵命!定不辱命!”赵廷汗湿了官服,连声应着,退出了正堂。
赵廷不敢耽搁,回府衙立刻签发公文,调集捕快,并通知工部、巡城司。
午后,天色阴着。近百名官吏衙役包围了金鸾阁。
“奉府尊令!彻查金鸾阁违制营建,缉拿窝藏人犯!所有人不许动!” 捕头喊道。
衙役撞开大门,冲了进去。阁内乐声、笑声停了,换作尖叫和呵斥。
桌椅被推倒,瓷器碎裂,墙上的画被扯下。工部官员拿着尺子和墨斗,在梁柱间比划:
“此处超高三尺!”
“这根梁用料不对!”
老鸨瘫坐在地,哭喊着,被两个衙役架走。阁里的姑娘们吓得哭泣,或缩在角落。
清弦站在人群边上,抱着她的琴,琴用布包着。她脸上没表情,静静看着。
一个衙役想夺她的琴。“让开!”
清弦抬头,平静地看着那衙役。那衙役竟缩回了手,走开了。
很快,金鸾阁被控制,大门贴上封条。
街对面茶楼内,无双道:“殿下,金鸾阁已封。清弦抱着琴走了,往城西福康巷去了。”
“福康巷……”顾言欢手指在舆图上找到位置,“派人远远跟着,看她去哪,见谁。”
夜里,巷道湿滑。清弦抱着琴,在一扇黑漆角门前停下,敲了三长两短。
门开了,一个老婆子引她进去。
内院静室,灯火亮着。商霜坐在矮几后,面前是几张纸,像账目和人名。她手里拿着算盘,拨动着。
“回来了。”商霜没抬头。
清弦放下琴,走到几前:“金鸾阁被封了。府衙动的手,名义是违建和窝藏人犯。”
商霜停下算盘,抬头看她,确认她没事。
“顾言欢……动作很快。想逼我出来。”
“霜姐,她来势不小,不止是试探。”清弦说。
“我知道。”商霜起身走到窗边。“金鸾阁太显眼。她想查账?明面上的东西,让她查。牵扯出几个贪官,正好。”
“她想找水下的东西。可惜,她找错了。我的根,不在金鸾阁。”
“这几日,你在此歇着,别出去。外面的事,我处置。”
“是,霜姐。”
“去吧,让张妈给你炖汤。”商霜挥手。
清弦行礼退下。静室内,商霜重新坐下,手指敲着桌面,目光看着外面。
另一边,顾言欢府邸。
无双进来:“殿下,府衙内线说,查抄的账册没要紧内容。赵廷那边问不出什么。”
“废物。”顾言欢哼了一声。她走到舆图前,目光扫过江南水路和商号、钱庄的标记。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从钱上查!”
“传令下去,动用所有暗桩!”
“殿下吩咐!”
“第一,盯紧苏州内外所有钱庄、票号、当铺!查近三个月,所有与金鸾阁相关的大额银钱往来!追查源头和去向!化整为零的也要查!”
“第二,派人进江南最大的几家丝绸、茶叶、漕运商行!监视核心账房、管事!留意异常资金调拨、货物出入!特别是走地下钱庄、镖局的!”
她的手指在舆图上几个运河渡口和商业重镇点下:“商霜是‘金线蜘蛛’,她的网靠钱维系,靠物流运转。掐住她的钱袋子!”
“是!”无双应诺,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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