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虎的指尖刚触到阁楼木箱的铜锁,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不是锁开了,是锁芯里积年的锈迹在震颤。窗外的暴雨正拍打着铁皮屋顶,像有无数粒黄豆在爆炒,王一一举着手机照亮箱内,暖黄的光里浮起细小的尘埃。。
“这是什么?”月初十弯腰勾出个蒙着灰的铜制收音机,外壳上“红星牌”的字样已褪成浅痕,调频旋钮处还粘着半片干枯的梧桐叶。他指尖刚碰到旋钮,收音机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惊得星楠楠往后缩了半步,攥住了星虎的袖口。
叶影正靠在门框上擦剑,剑穗扫过积灰的木梯时顿了顿。电流声里忽然钻出细碎的旋律,是首老旧的童谣,伴随着模糊的女声:“楠楠乖,等哥哥回来就给你扎小辫。”星楠楠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这是……妈妈的声音。”
月末路蹲下身,指尖拂过木箱底层的绒布,触到个硬壳本子。他翻开的瞬间,几片褪色的照片滑落在地——最上面那张里,年轻的星虎正举着收音机,身边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扒着他的胳膊,身后站着笑盈盈的妇人,正是星楠楠记忆里的模样。
“这是十年前的老宅阁楼。”星虎捡起照片,指腹摩挲着边缘的折痕,“那年暴雨冲垮了后院墙,我们就是在这木箱里躲的雨。”他话音刚落,收音机里的童谣突然清晰起来,竟和窗外的雨声渐渐合上了节奏,“当时妈妈怕楠楠哭,就一直开着收音机放童谣。”
叶星梦蹲在月初十身边,盯着收音机上的梧桐叶发呆。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个绣着星星的香囊,里面掉出片同样的梧桐叶:“这是我小时候在老宅捡的,叶影说……是妈妈留下的。”叶影握剑的手紧了紧,剑身在昏暗里闪过微光,“那天我去买针线,回来就看见你抱着这叶子蹲在门槛上。”
电流声再次响起时,多了个稚嫩的男声。“是月初十!”王一一突然出声,“你听这调调,跟你现在哼的起床铃一模一样。”月初十愣了愣,指尖无意识地敲起节拍——果然和收音机里的旋律分毫不差。他忽然想起奶奶临终前说的话:“你小时候总抱着收音机唱,说要唱给星星听。”
月末路翻到本子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歪扭的五角星,旁边写着行铅笔字:“等星虎哥哥觉醒力量,我们就去看流星。”字迹被水洇过,却能辨认出是小时候的叶星梦写的。叶星梦捂住嘴,眼泪砸在字上,倒像是当年的水渍又重了些。
“刺啦”一声,收音机突然切换了频道,传出新闻播报的声音,说今晚有英仙座流星雨。星虎看向窗外,暴雨不知何时停了,云层裂开道缝隙,漏出点点星光。他想起照片里的约定,伸手揉了揉星楠楠的头发:“走,去后院,兑现十年前的承诺。”
众人踏着湿漉漉的石板路往后院走时,收音机还在木箱里断断续续地唱着。月初十回头望了眼阁楼,看见月光落在收音机上,那片干枯的梧桐叶轻轻动了动,像是有人在遥远的时光里,轻轻碰了下旋钮。星虎牵着星楠楠的手,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回头时却空无一人,只有晚风里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他妈妈最爱的味道。
叶影走在最后,剑穗扫过门槛时,收音机的电流声终于消失了,只留下一声极轻的“咔嗒”,像时光完成了温柔的闭环。他抬头看向夜空,第一颗流星正划过天际,叶星梦的欢呼声和十年前的童谣,在风里轻轻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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