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虎的指尖擦过玄铁剑刃上的霜痕时,第七次感知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异动。夜风卷着碎雪撞在落星崖的石壁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他望着崖下翻涌的云海,忽然想起月初十今早说的话——“力量越纯粹,影子越孤单”。
“在想什么?”王一一的脚步声踩着积雪而来,皮质长靴碾过冰晶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将裹着棉布的酒壶递过去,壶身还带着掌心的温度,“月末路说你已经在这站了两个时辰,再吹下去,星楠楠又要念叨你不爱惜身体。”
星虎接过酒壶却没开封,目光依旧锁在云海深处:“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星力运转时总像隔着层雾?”他抬手按住心口,那里的星核正发出微弱的震颤,“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它完全苏醒。”
王一一指尖的银链轻轻晃动,那是月初十亲手锻造的星力感知器。她闭上眼凝神片刻,眉峰渐渐蹙起:“确实不对劲。我的星纹共鸣比昨天弱了三成,叶影刚才在修炼室也说,暗系星力突然变得滞涩。”
积雪咯吱作响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月末路背着昏迷的叶星梦快步走近,玄色衣袍上沾着点点血渍。他将人小心放在避风的石凹处,指尖凝出淡金色的治愈星力探入她眉心:“在西坡遇到了暗影族的余孽,叶星梦为了护我,被淬了禁星毒的匕首划伤。”
“禁星毒?”星虎猛地转身,玄铁剑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不是说暗影族已经被彻底清剿了吗?”
“是漏网之鱼,”叶影的身影从树影中浮现,黑色斗篷下的脸颊泛着苍白,“他们嘴里反复念叨着‘星核本不该存在’,听起来不像是普通杂兵。”她蹲下身查看叶星梦的伤势,指尖掠过对方腕间的星纹胎记时,瞳孔忽然收缩,“这印记……在变淡。”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叶星梦腕间。那枚与生俱来的六芒星胎记,曾是星族正统的象征,此刻却像被潮水冲刷的沙画,边缘正一点点模糊。星楠楠刚好提着药箱赶来,见状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昨天换药时还好好的!”
“月初十呢?”星虎突然发问,掌心的星力不自觉地暴涨,震得周围的积雪簌簌下落。月初十精通星纹古法,本该是此刻最能给出答案的人,可从清晨起就没人见过他的踪影。
“我在这。”清越的声音从崖顶传来,月初十披着沾满雪沫的青衫缓步走下,怀里抱着个布满裂纹的铜盒。他将盒子放在众人中间,铜盒表面的星纹在月光下流转着暗淡的光芒,“这是在暗影族巢穴深处找到的,里面的东西或许能解释一切。”
铜盒被打开的瞬间,一缕黑色雾气从中溢出,却在触碰到星虎的星力时瞬间消散。盒底铺着泛黄的兽皮卷,上面用古星文写满了晦涩的字句。王一一指尖划过字迹,轻声念出:“星核乃天地失衡之果,承载者终将被力量反噬,唯有让星力归于虚无,方能终结永恒的孤独。”
“胡扯!”星楠楠一把抢过兽皮卷,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星力是守护的力量,怎么会是失衡之果?”她的星力偏向治愈,最是纯粹,此刻却也感受到体内星力的躁动。
月末路突然按住自己的左臂,那里曾在十年前的星战中被暗影族重伤,此刻旧伤处正传来钻心的疼痛:“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他望着星虎,眼神复杂,“我们几个的星力属性互补,才能勉强压制星核的反噬,可叶星梦的胎记变淡,说明这种平衡正在被打破。”
叶影沉默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刃,那是星虎在她加入队伍时所赠,此刻刃身的星纹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暗影族说的‘不该存在’,或许指的是我们这种‘人造平衡’。”她忽然看向星虎,“你是不是早就察觉了?从你第一次控制不住星力开始。”
星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否认。自从半年前突破星王境后,他时常在深夜被噩梦惊醒,梦里总有个声音问他“你守护的究竟是星族,还是毁灭的火种”。他一直以为是修炼的瓶颈,直到此刻才明白,那或许是星核的预警。
“那我们该怎么办?”星楠楠的声音带着哭腔,药箱里的瓶罐被她碰得叮当响,“难道真要放弃星力?”
月初十抬手按住铜盒,古星文在他指尖流转:“兽皮卷后面还有半段被撕掉了,只留下‘孤独是星核的本质’这句话。”他看向星虎,“或许问题的关键不在星力本身,而在我们这些承载者。”
叶星梦的呻吟声打断了众人的沉思。她缓缓睁开眼,目光涣散地望着星空,轻声道:“我好像看到了……好多星星在坠落。”她抬起手,想要触碰什么,腕间的胎记却在此时彻底消失,“它们说,没有人能和星核真正共存,再亲密的伙伴,最终都会被力量隔开。”
星虎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向身边的伙伴们:王一一的银链不再晃动,月末路的旧伤还在渗血,叶影的脸色愈发苍白,星楠楠紧咬着嘴唇,月初十的指尖还停留在铜盒上——每个人都在承受星力失衡的痛苦,而这一切的源头,似乎就是他体内的星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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