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青云城的废墟上燃起点点篝火，映照着伤兵们疲惫的脸庞。紫金殿内，三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苏清月正小心翼翼地为刘超包扎伤口，他右臂的骨骼错位处还泛着青紫色，那是硬扛玄龟撞击时留下的伤痕。
“经脉断裂了七处，幸好混沌神体有自愈能力。”苏清月的指尖沾着药膏，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瓷器，“这九转还魂丹你怎么不用？”她望着案上那枚流光溢彩的丹药，语气里带着嗔怪。
刘超刚从昏迷中醒来，声音还有些沙哑：“留给更需要的人。”他偏头看向窗外，月光正透过破损的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外面情况如何？”
凌雪薇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药香中混着淡淡的血腥味：“清点完了，能战的修士还剩三千七百人，龙骧卫折损过半，百姓伤亡......”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暂时还没数清。”
药碗放在案上时，热气氤氲了刘超的眉眼。他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天妖宫那边有动静吗？”
“派去侦查的弟子还没回来。”苏清月将混沌塔放在刘超枕边，塔身的龙纹在月光下流转，“不过刚才收到万族的传讯，说愿意出兵协助我们，条件是战后平分天妖宫的领地。”
刘超端起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这些狐狸，倒是会趁火打劫。”他将空碗放在案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告诉他们，想要领地可以，先派五千精锐过来，否则免谈。”
凌雪薇刚要起身传令，却被刘超叫住：“等等。让柳如烟亲自去一趟，带上十枚上品灵石当‘诚意’，顺便探探他们的虚实。”他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我总觉得，万族突然示好，没那么简单。”
三人正说着，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柳如烟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带着惯有的冷冽：“陛下，抓到个奸细。”
两名龙骧卫押着一个蒙面人走进来，那人穿着普通修士的服饰，却被搜出腰间藏着的黑色令牌——正是天妖宫特有的血鸦令。
“说，是谁派你来的？”柳如烟长剑出鞘，剑尖抵住蒙面人的咽喉，“你的同党还有谁？”
蒙面人突然怪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你们守得住一时，守不住一世！宫主说了，三日后血洗青云城，到时候......”
话音未落，他的头颅突然爆裂开来，黑血溅满了半间大殿。刘超瞳孔微缩，只见那具无头尸身的脖颈处，竟有一只血色小蛇正钻出来，落地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是血蛊术。”苏清月捂着口鼻后退半步，脸色有些发白，“这种蛊虫藏在脑中，一旦被擒就会引爆宿主，连魂魄都留不下。”
刘超走到尸体旁，指尖挑起那枚血鸦令。令牌背面刻着一个“幽”字，边缘还残留着微弱的空间波动。“看来紫袍人的代号是幽。”他将令牌捏碎，“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安插奸细，说明城里还有他们的人。”
柳如烟突然单膝跪地：“属下失职，请陛下降罪！”
“起来吧。”刘超扶起她，目光扫过殿内众人，“从现在起，全城宵禁，所有进出城的人必须持有清月的手令。另外，让百草谷的人检查所有疗伤丹药，别再出上次的纰漏。”
三人正部署着防御，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龙骧卫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一块染血的玉简：“启禀陛下，这是侦查弟子临死前传回的消息！”
玉简上的字迹潦草凌乱，显然是仓促间刻下的：“天妖宫在黑风谷布下聚阴阵，似在召唤幽冥大军，万族使者暗中接触......”
“黑风谷？”凌雪薇眉头紧锁，“那里是我们囤积粮草的地方！”
刘超突然站起身，胸口的伤势因动作过猛牵扯得生疼：“清月，你带混沌塔去黑风谷，毁掉聚阴阵。雪薇，你传令下去，就说我重伤昏迷，暂时由你主持大局。”
柳如烟立刻会意：“陛下是想引蛇出洞？”
“既然他们想偷袭，不如我们先设个圈套。”刘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幽既然能操控空间，肯定会趁我‘昏迷’时来刺杀，到时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寒光闪烁。
三更时分，黑风谷的夜空被血色笼罩。苏清月站在谷口，望着那座由无数骷髅头组成的聚阴阵，阵眼处的血色祭坛上，正燃烧着幽蓝色的鬼火。
“果然在召唤冥界军队。”她指尖灵力涌动，混沌塔在头顶旋转，发出镇压邪祟的龙吟，“可惜，你们没机会了。”
塔身突然暴涨，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聚阴阵中的骷髅头在金光中纷纷碎裂，鬼火遇金光便化作青烟。阵眼处的祭坛发出一声哀鸣，裂开无数缝隙，从里面钻出的几只冥界恶鬼，还没来得及嘶吼就被金光净化。
苏清月刚毁掉聚阴阵，就听到身后传来破空声。她转身的瞬间，混沌塔已挡在身前，只听“铛”的一声脆响，三枚淬毒的骨针被塔身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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