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郡主府后院,晨露把青石板润得发亮。白若雪蹲在菜畦边,手里举着根沾着泥土的萝卜缨,对着穿虎头袄的小雪球比划:"今天的探险,比上次森林探险更刺激——要深入最危险的'市井丛林',挑战最狡猾的'摊主怪兽'。"
小雪球攥着根糖葫芦杆当"探险杖",眼睛亮得像两颗黑葡萄:"娘亲,有会发光的宝藏吗?"
"有!"白若雪往她兜里塞了个小钱袋,"比黄金还珍贵的'省钱宝藏'——看谁能把萝卜砍到一文钱一斤。"
老忠抱着账本路过,闻言一个趔趄,算珠滚了满地:"郡主!逛菜市场叫什么探险?还要砍价?您可是堂堂郡主啊!"
"这叫体验生活。"白若雪拍掉萝卜缨上的泥,"再说了,能花一文钱买到的东西,花两文就是吃亏——这是你教我的。"
南宫翎穿着常服从书房出来,玄色衣袍的袖子被风吹得猎猎响。他听见母女俩的对话,只是淡淡瞥了眼白若雪手里的萝卜缨:"需要带亲兵吗?"
白若雪眼睛一亮:"要!越多越好!显得我们探险队阵容强大,震慑'摊主怪兽'!"
小雪球举着糖葫芦杆喊:"爹也来!我们是'砍价探险三人组'!"
南宫翎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默默点了头——放在半年前,他绝不会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陪妻女去菜市场"探险",但现在,他觉得这或许比批阅军报有趣。
辰时的菜市场入口,景象堪称离谱。白若雪穿着身藕荷色衣裙,却在腰间别了个算盘(自称"探险计算器");小雪球戴着顶用竹篾编的小帽子,背上还挎着个装"宝藏"的小布包;最离谱的是南宫翎,穿着便服,身后却跟着八个铠甲鲜明的亲兵,个个腰佩长刀,手里却拎着空菜篮子——是白若雪特意让他们带的"宝藏收纳箱"。
"郡主,您这是......"卖豆腐的王婶探出头,看着这阵仗,手里的豆腐差点掉地上。
"探险。"白若雪一本正经地说,指着不远处的萝卜摊,"目标:前方的'白萝卜山脉',任务:将单价砍至一文钱。"
小雪球举着糖葫芦杆,奶声奶气地重复:"探险!目标白萝卜山脉!"
周围的摊贩瞬间炸了锅。卖菜的张婶拽着老李的胳膊:"乖乖,郡主这是把菜市场当战场了?还带亲兵!"
"我看像新花样。"老李举着刚买的油条,"上次她带小郡主挖红薯,说是挖宝藏,结果卖了个好价钱。"
南宫翎面不改色地站在母女俩身后,任凭路人指指点点。他发现自己最近的"淡定阈值"越来越高——或许是被白若雪和小雪球磨练出来了。
巳时的萝卜摊前,摊主是个络腮胡大汉,正吆喝着:"新鲜的白萝卜!两文钱一斤!不甜不要钱!"
白若雪推了推小雪球:"上,探险队员,展示你的实力。"
小雪球攥着钱袋,踮着脚走到摊前,帽子歪在一边:"叔叔,你的萝卜......有点小。"
大汉愣了愣,看着眼前的小不点,忍不住笑了:"小是小,甜着呢!"
"那......"小雪球抠着钱袋上的流苏,声音越来越小,"一文钱一斤好不好?我娘亲说,小的东西要便宜点。"
大汉刚想拒绝,就看见白若雪冲他挤眼睛,还悄悄比了个"五两"的手势——是让他配合演戏,事后给五两"演出费"。
"这......"大汉故意皱起眉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行吧!看你这小模样讨喜,一文就一文!"
小雪球瞬间欢呼起来,举着钱袋蹦蹦跳跳:"我成功了!娘亲,我挖到'省钱宝藏'了!"
白若雪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真棒!下一个目标:'红萝卜峡谷',目标价:一文钱三个。"
南宫翎站在旁边,看着妻女和摊主的"演技",突然低笑出声——这哪是砍价,分明是场精心编排的喜剧。
午时的菜市场,"砍价探险队"已经斩获颇丰:一文钱一斤的白萝卜,一文钱三个的红萝卜,还有被小雪球用"这根黄瓜有点弯"砍到半价的黄瓜。八个亲兵的菜篮子都快装满了,个个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像八尊移动的菜架子。
"大哥,你们这是......"一个挑着担子的老农路过,看着亲兵篮子里的菜,好奇地问。
大钱面不改色地回答:"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
"保护郡主......探险。"大钱的嘴角抽了抽,把"砍价"两个字咽了回去。
小雪球举着根弯黄瓜,跑到亲兵面前炫耀:"你们看!这是我用'找毛病大法'砍到的!娘亲说我是天生的探险家!"
亲兵们憋着笑,齐声应:"小郡主厉害!"
白若雪正在和卖鸡蛋的大婶周旋:"大婶,你这鸡蛋有点小......"
"不小了!"大婶拍着胸脯,"我家鸡下的蛋,个个饱满!"
"那......"白若雪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南宫翎,"我夫君说,小鸡蛋孵不出小鸡,便宜点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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