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舒服地叹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弥迦的亲卫队正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能随时保护，又不会打扰到他们谈话。
夜风送来一阵淡淡的花香，宋小小揉了揉眼睛，终于打起精神。她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弥迦，发现他正望着远处的星空，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所以...”她小声开口，“你想问我什么？”
宋小小突然有些紧张。这样单独谈话的场景，让她想起小时候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的感觉。
她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弥迦的侧颜，发现他颈侧那道若隐若现的金色虫纹在月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
宋小小仰起头，漫不经心地望着天幕上闪烁的星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长椅边缘。
“殿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您不开口，我怎么知道您想问什么？”
弥迦黑眸直直地盯着宋小小，语气略带沙哑：“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种族是人类？对吗？”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宋小小耳边。她猛地转头，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弥迦的黑色瞳孔在月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嘴角挂着胸有成竹的浅笑，他显然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
宋小小的指尖瞬间冰凉。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是谁泄露了这个秘密？潜伏在兽族的虫族间谍？还是...
“那又如何？你难道还想公开我的身份？威胁我吗？”
宋小小心思千回百转，最终无所谓地问道。
弥迦忽然轻笑出声，银发随着摇头的动作在月光下流转。这个反应让宋小小更加不安，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我怎么会做那么无理的事？”弥迦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面，“宋同学为何总是这样误解我呢？”
宋小小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找出任何欺骗的痕迹。
但那双黑色眼眸里只有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夜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也吹不散此刻凝重的气氛。
“那你想怎样？”她终于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弥迦仰望着璀璨的星空，银白的月光为他冷峻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他沉默良久，喉结微微滚动，终于轻声开口：
“如果...我想请宋同学留下来呢？”他的声音比夜风还要轻，“我的意思是...不回兽族了，留下来当虫母如何？”
宋小小正数着天边的星星出神，闻言猛地转过头，瞳孔骤然收缩。
“什么？”她下意识揉了揉耳朵，指尖都因震惊而微微发颤。
这一定是幻听。她盯着弥迦淡色的唇瓣，试图找出玩笑的痕迹。但那双黝黑的眼眸里，只有令人心悸的认真。
“你留下来。”弥迦向前半步，军装上的银链在月光下泠泠作响，“我继承王虫之位后，你来做虫母。”
他抬手拂开被夜风吹乱的银发，“届时，千万虫族都将听你号令。”
宋小小的大脑仿佛被这句话狠狠击中，思维瞬间凝滞。她睁大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所以……弥迦的意思是……如果她愿意留下来，弥迦继承王虫之位以后，选她当伴侣？
“等等，我是人类，不是你们虫族的！？”
宋小小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显然被弥迦所说的话给震惊到了。
弥迦微微偏头，长发在夜风里轻轻晃动，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他向前迈了一步，军靴踏在石阶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宋小小下意识屏住呼吸，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但那又如何？”他微微低头，目光直直望进她的眼底，“我不介意。”
——我不介意。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宋小小的喉咙发紧，唇瓣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数念头疯狂翻涌：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我是人类？那他为什么还……
宋小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感想，唇动了动，半天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还是说……他认真的？
她的思绪被弥迦的一声轻咳打断。他稍稍退开一点距离，像是给她喘息的空间，但目光仍旧紧锁着她。
“宋同学，”他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近乎诱哄的意味，“你若是同意，我可以帮你找到你想找的其他人类。”
宋小小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两年前，在P203星球，”他缓缓说道，每个字都像是刻意放慢，让她听得清清楚楚，“出现过几个像你一样的人类，有智力，有意识，外貌……与你一般无二。”
她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其他人类？！
“你...你是说...”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句子，“还有其他像我一样的人类？会说话、会思考的？”
月光下，她看到弥迦缓缓站起身，银白色的长发随着动作如水般流淌。他的黑眸在夜色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道独一无二的虫纹在颈侧微微发亮。
“那时我还只是第三顺位继承人，并不是指挥。刚收到P203星球的异常报告，消息就被封锁了。那些人类...似乎在进行某种反抗。”
他的声音沉稳而清晰，带着若有所思。
宋小小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她急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却怎么也擦不干。
“但是我想，你应该是想要找到他们的吧，如果你不放心，担忧或者害怕，我可以将你的同类找过来，陪着你如何？”
宋小小的瞳孔猛缩，她确实怕，看来刚才她的反应，确实是让弥迦察觉到了她的内心深处的恐惧，就连奥维尔她都从来没有说过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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