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被磁石吸引般走近城堡,仰头看着爬满枯萎藤蔓的古老墙垣,又好奇地打量着那扇巨大、沉重、布满铁锈和诡异雕花的橡木大门。里面会有什么?失落的魔法阵?古代炼金实验室的遗迹?还是……某种她从未见过的魔法生物巢穴?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试着推门时——
“咔嚓——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幕,紧随其后的震耳雷鸣仿佛就在头顶炸开!紧接着,酝酿已久的大雨如同天河决堤,瞬间倾盆而下!
“哇啊!”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莉亚单薄的衣衫,她惊叫一声,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向那扇沉重的大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竟被她推开了足以容身的缝隙!
她毫不犹豫地侧身挤了进去,将狂暴的风雨隔绝在门外。里面一片昏暗,只有从高窗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勉强勾勒出巨大门厅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厚重的灰尘和潮湿石头的气味。
“请问……有人吗?”莉亚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起轻微的回响。她其实更想问“有鬼吗?”,但直觉告诉她,在这种地方,后一个问题可能不太礼貌。
出乎意料的是,回答立刻响起。
“人?呵呵……”一个低沉、醇厚、带着奇异磁性的男声,如同上好的天鹅绒,从大厅深处传来,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不,我亲爱的小客人,这里没有‘人’……只有我。”
莉亚吓了一跳,猛地循声望去。声音似乎来自正前方那座宽阔的、盘旋而上的石头楼梯。
就在她凝神寻找时——
“噗、噗、噗……”
仿佛有无形的手划过,大厅墙壁上、高耸烛台上那些早已熄灭的蜡烛,一支接一支地自行点燃!柔和而跳跃的烛火迅速蔓延,顷刻间将整个巨大而空旷的门厅照亮。光线驱散了部分黑暗,却也在摇曳中投下更多扭曲晃动的阴影,给这空间平添了几分温暖却诡异的……暧昧气息?
莉亚被这突如其来的魔法(在她看来是某种精妙的能量触发装置)惊得后退半步,心脏怦怦直跳。她这才看清,在那盘旋楼梯的转折平台上,不知何时已悄然立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身姿极其优雅挺拔的男子。他穿着剪裁合体、样式古老却华丽非凡的黑色丝绒礼服,领口和袖口缀着繁复的银色刺绣。一头如熔金般灿烂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映衬着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却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庞。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如同最纯净的矢车菊蓝宝石,在烛光下闪烁着深邃而迷人的光泽,仿佛能吸走人的魂魄。他的身形比例完美得如同古典雕塑,静静地站在那里,便散发出一种沉淀了数个世纪的、无法模仿的尊贵与慵懒。
莉亚呆住了。碧绿的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这……这简直是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不,比王子还……完美!她的研究脑和颜控心在这一刻同时宕机,只剩下纯粹的、毫无防备的惊艳。
男子看着莉亚那副看呆了的可爱模样,薄薄的唇角优雅地向上勾起,露出一个足以令任何人心跳加速的微笑。“果然……”他低语,声音如同陈年美酒般醉人,“是个……令人惊喜的小甜点呢。”
“先……先生,”莉亚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脸颊微微发烫,“您是这里的主人吗?这里……是要举办舞会吗?您的衣服……真的好漂亮!上面的花纹……”研究之魂在美色的冲击下艰难地重新燃起小火苗,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男子礼服上那些繁复精美的银色纹路吸引,“这种编织手法……还有这能量回路……”她下意识地往前凑近了一点,试图看得更清楚。
“是。”男子优雅地颔首,唇边的笑意更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他并未回答关于舞会的问题,而是缓缓地、无声无息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动作流畅得如同滑行,长礼服的下摆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晃动。他逐渐靠近莉亚,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混合着一种奇异的、冷冽的香气。
“那么,我亲爱的小迷途者,”他在距离莉亚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微微俯身,那双深邃的蓝眼睛专注地凝视着她,仿佛她是世间唯一的珍宝,“能告诉我,是什么风……把你这么一位可爱的小精灵,吹到了我这……荒凉偏僻的城堡里呢?”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带着一种引导倾诉的魔力。
莉亚仰着头,完全被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吸引,几乎要沉浸在那片深邃的海洋里。她张了张嘴,迷路、研究、家里烦人的幽灵、等待的卡利斯托斯……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只剩下眼前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和那令人心安(?)的声音。
“我……我迷路了……”她喃喃地说,眼神有些迷离。
“哦?迷路……”男子轻笑,那笑声仿佛羽毛搔刮在心上,“多么美妙的……意外。”他的目光缓缓滑过莉亚纤细的脖颈,在那白皙皮肤下微微跳动的血管上停留了一瞬,蓝宝石般的眼眸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非人的猩红光芒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
烛火在他身后无声摇曳,将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冰冷古老的石壁上,扭曲纠缠。城堡外,暴雨如注,冲刷着荒野,也将这座孤堡彻底隔绝在了尘世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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