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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号。霍格沃茨城堡的石头似乎都在这一天焕发出不一样的生机,古老的墙壁嗡嗡低语,仿佛在消化着又一批涌进来的新鲜血液。每年的这个时候,空气里都飘着一种特别的躁动,混合着新羊皮纸、蟾蜍和兴奋的汗味。
对汤姆·里德尔来说,今年的九月一号,意义远不止于此。五年级,斯莱特林的级长。这枚小小的、闪着银绿光芒的徽章别在他熨帖的校袍上,沉甸甸的,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发痒。这滋味……真不赖。他独自坐在斯莱特林长桌靠前的位置,周围的热闹喧嚣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他微微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那双黑眼睛里翻涌的东西——像深潭底下搅动的淤泥,混杂着冰冷的得意和一种近乎嗜血的快感。权利,哪怕只是这么一点点,尝到了,就再也忘不掉。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徽章光滑冰冷的表面,像是在确认这突然降临的、实实在在的掌控感。级长……这只是第一步。他心里有个声音在低语,清晰又冰冷:他们会仰望我,服从我。这里,斯莱特林,终将是我的基石。
“嘿,汤姆,恭喜啊,级长大人。”一个带着点玩世不恭腔调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伴随着椅子被拉开的声音。不用回头,汤姆就知道是谁。那股子马尔福家特有的、混合了昂贵香水和傲慢的气息,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汤姆抬起视线,转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无可挑剔的、温和有礼的微笑,像戴上了一副最合脸的面具:“好久不见,阿布拉克萨斯。”
顶着一头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铂金色短发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促狭地朝他挤挤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心照不宣的弧度:“什么好久不见?我记得……”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我们昨天才在翻倒巷碰过面,不是吗?”那眼神里带着试探,也带着点分享秘密的亲昵。
汤姆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黑曜石般的眼睛平静地回视:“是吗?我昨天只去了对角巷。” 撒谎对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流畅。
阿布拉克萨斯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夸张地一拍额头:“哦!对对对!瞧我这记性!肯定是我记错了!”两人对视着,无声地笑起来,笑容里藏着只有彼此才懂的、属于阴影角落里的默契。翻倒巷的碰面?那才是他们之间真实的交集,对角巷不过是阳光下给旁人看的幌子。汤姆眼底闪过一丝比平时更亮的微光,那是权力和秘密共同点燃的火焰。
新生们像一群受惊的小鸟,在级长和高年级的注视下,带着局促和好奇,被分到各个学院的长桌旁坐下。轮到斯莱特林的新生时,汤姆站起身,脸上挂着级长应有的、堪称典范的温和笑容,声音清晰悦耳:“欢迎来到斯莱特林。”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或紧张或期待的小脸,心底却是一片漠然的冰原。欢迎?不过是新添的棋子罢了。他看着他们,就像看一堆有待评估价值的货物,衡量着他们背后的家族、潜质,以及未来能为他所用的可能性。斯莱特林从不养废物。
“注意一下!”主位上,胖墩墩、看起来一团和气的校长迪佩特教授站了起来,声音洪亮,瞬间压过了大厅里所有的嘈杂。整个礼堂立刻安静下来,几百双眼睛齐刷刷望向他。“在享用我们丰盛的晚餐之前,”迪佩特教授笑眯眯的,显然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我想我要宣布一条足以让整个霍格沃茨都沸腾起来的消息!”
四个学院长桌上的学生们都伸长了脖子,连呼吸都放轻了。汤姆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坐姿,面上没什么波澜,但内心那根名为“机会”的弦,却无声地绷紧了。能让校长如此郑重其事宣布的,绝不会是小事。
“我相信你们应该都知道,”迪佩特教授故意顿了顿,卖着关子,享受着台下焦急的期待,“什么是火焰杯和三强争霸赛!” 他说完这句,就停了下来,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台下。
汤姆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火焰杯?三强争霸赛?这个古老而危险的赛事名字,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危险,但也意味着巨大的声望和……可能的机遇。他身边的阿布拉克萨斯已经失态地低呼出声:“梅林的袜子!火焰杯!” 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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