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我忠诚的部下?” 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像毒蛇滑过石板。王座之上,那对如凝固血液般的猩红瞳孔在昏暗中幽幽闪烁,不再是曾经骷髅般的可怖,苍白的面容泛着一种非人的、大理石般的冷硬光泽,更添几分令人窒息的威严。
王座之下,匍匐的黑暗身影如同涌动的潮水。他们深深埋下头颅,将面孔紧贴在冰冷的地面,狂热而卑微的嘶喊汇成一股令人心悸的洪流:“My Lord!” 声音里是献祭般的盲目崇拜,是灵魂被彻底碾碎后重塑的扭曲忠诚。
“Well。” 黑暗中的王者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低沉而危险,如同夜枭掠过坟场。他缓缓从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宝座上起身,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感。那条大腿粗细、鳞片闪烁着幽暗光泽的蟒蛇纳吉尼无声地滑行到他脚边,如同最忠诚的影子。一人一蛇,在臣民们更加狂热的低伏中,退出了这场充斥着死亡气息的集会。
*这个世界……终将匍匐在我脚下。* 伏地魔的思绪冰冷而笃定,如同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法则。
他踏出那金碧辉煌、却处处透着阴森死气的会议厅,身后沉重的石门缓缓闭合,隔绝了里面的狂热与死寂。空旷的长廊里,只剩下纳吉尼鳞片摩擦过光滑地面的细微“沙沙”声,规律而单调。这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竟带来一种诡异的、令人作呕的……平静感?
*平静?*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立刻被心底涌起的强烈厌恶碾得粉碎。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讥讽的寒光。*多么可笑又软弱的概念。* 在黑暗公爵的认知里,这世间只有两种状态:绝对的臣服带来的死寂,和因反抗而生的、被恐惧浸透的喧嚣。平静?那不过是弱者的自我麻痹。
此刻,正是黎明前最浓稠的黑暗时分。天空像被泼洒了浓墨,压得人喘不过气。伏地魔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冰冷、污浊的空气,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沉醉的神情。*这正是他钟爱的时刻。* 无尽的绝望在黑暗中发酵,无声的恐惧像藤蔓般缠绕着每一颗沉睡的心。而他,如同以灵魂为食的摄魂怪,徘徊在这片绝望的沃土之上,汲取着那滋养他黑暗力量的养分。这种掌控感,比任何魔药更能让他感到……满足。
*用不了多久了。* 他无声地宣告,英俊的面容因内心的狰狞而扭曲变形,所有的优雅荡然无存,只剩下令人胆寒的疯狂与可怖。*整个魔法界都将被永恒的黑暗吞噬,时间将被凝固在这绝望的顶点,黎明……将成为一个被遗忘的传说。*
是的,用不了多久了。那个被愚蠢世人吹捧的“救世主”,那个所谓的“大难不死的男孩”,他的挣扎不过是垂死前的徒劳喘息。伏地魔惬意地眯起猩红的眼睛,仿佛已经看到那道致命的绿光再次亮起,彻底终结那个可笑的奇迹。对鲜血的渴望,对生命终结瞬间那扭曲表情的期待,如同毒瘾般在他冰冷的骨髓里苏醒、翻腾。苍白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抚上接骨木魔杖那冰冷的骨节,细细摩挲着,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足以毁灭一切的磅礴力量。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的变化。力量如同永不停歇的暗河,在体内奔涌壮大;思维则像被淬炼过的寒冰,剔除了最后一丝杂质,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冷酷。这一切,都源于他正在进行的一项“壮举”——融合魂器。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魂器,即使是那个死了快四年的、满脑子甜腻思想的老橘子(邓布利多)也一样。* 伏地魔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嘲弄。魂器,象征着不朽的生命,是灵魂撕裂后铸就的黑暗丰碑。唯一的“瑕疵”,不过是分散了力量。他敢打赌,那个老橘子到死也想不到,痴迷于永生的黑魔王,会“心血来潮”地想要融合这些分散的魂片。
*心血来潮?* 伏地魔的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不,他只是突然……沉迷于这种力量充盈全身、思维如冰刃般锐利的状态。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以最狠厉、最果决的方式,处理掉那个暴露在梦境中的、该死的弱点!
一想起“弱点”这个词,伏地魔脸上那点扭曲的惬意瞬间冻结,被一种能冻结灵魂的阴鸷所取代。
梦境,那个不受控的领域,最容易暴露灵魂深处的疮疤。而那场暴露了他最深弱点的梦……诡异至极。记忆的画面被粗暴地涂抹成一片刺眼的白茫,声音扭曲成无法辨识的、令人烦躁的嗡鸣。唯一清晰的,是那铺天盖地、几乎将他溺毙的恐慌感!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纯粹的恐惧,像无数冰冷的针扎进骨髓,带来剜心蚀骨的剧痛。这恐惧来得毫无缘由,却又无比真实,真实到让他醒来后,冰冷的汗水浸透了昂贵的丝绸睡袍。
这绝不可能!自从他为了永生,将灵魂撕裂、注入那些魂器开始,剧烈的情绪波动就与他绝缘了。魂器不仅承载着灵魂碎片,更像一个冰冷的筛子,将那些属于凡人的、软弱的快乐、痛苦、温暖、悲伤……一切“无用”的情感,统统剥离出来,锁进了冰冷的容器里。他得以用绝对冷静、近乎冷酷的旁观者视角,审视自己过往的所有记忆。正因如此,这场梦境中涌现的、本不该存在的强烈恐惧,才显得如此突兀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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