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所有能抽调出来的场务、学生志愿者,立刻集合!分成三个行动组:一组留守礼堂入口,高举醒目标识,引导零星找来的观众;二组,带上备用的小型扩音喇叭,以旧艺术中心为圆心,辐射附近三条主干道,边走边喊,像撒网一样,把迷路的人'捞'回来;三组,调派所有能用的摆渡电瓶车,在艺术中心和礼堂之间设立临时接驳点,看到迷茫的观众直接拉上车!动作要快,嗓门要大!明白吗?!"
"明白!"组长被这强大的决断力感染,用力点头,转身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对着对讲机嘶吼着传达命令。
"星晚,"顾沉舟转向她,眼神沉静而有力,"前台引导和安抚交给你。稳住已经入场的观众情绪,解释一下可能出现的短暂延迟。你在这里,就是定心丸。"
苏星晚迎上他的目光,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方才的慌乱被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压下。"放心,交给我。"她挺直脊背,快步走向通往观众席的侧门,脸上已然调整出最得体的、带着歉意却又不失镇定的微笑。她深知,此刻她站在灯光下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句安抚,都是在为顾沉舟在后方疾风骤雨般的调度争取宝贵的时间。
顾沉舟则如同一台精密引擎的核心,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他亲自冲到礼堂外的广场上。晨曦已完全驱散夜色,空气中浮动着青草的气息,但此刻无人有心欣赏。临时召集的二十多名志愿者穿着醒目的橙色马甲,在他面前迅速列队。他站在台阶高处,身形挺拔,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清晰地传开,没有一丝多余的废话:
"时间紧迫!我们的观众在旧艺术中心迷路了!现在,我们就是他们的指路标!三人一组,覆盖指定街区!看到迷茫的人,主动问!大声喊!用你们的热情和声音,把迷途的观众'喊'回来!行动!"
"是!"年轻的志愿者们被他的气势感染,齐声应答,声音里充满了临战的激昂。他们如同被投入水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迅速分成几股,朝着不同的方向奔跑而去,橙色的身影在晨光中跳跃,像一道道希望的火种。
"车呢?接驳车到位没有?!"顾沉舟转向后勤负责人,语速飞快。
"来了来了!三辆电瓶车,马上出发!"负责人指着从车库方向驶来的小车。
"不够!联系校保卫处,再借调两辆巡逻车!客容量优先!司机要认路最熟的!"顾沉舟的命令不容置疑。他大步走到一辆即将出发的电瓶车前,对着司机快速交代路线和注意事项,眼神锐利如鹰。
时间在无声的焦灼中飞逝。礼堂内,舒缓的暖场音乐流淌,试图安抚着已入座观众的耐心。苏星晚站在侧幕,目光紧紧锁住观众席后方那几扇高大的入场门。每一分钟的流逝都像沙砾磨在心尖。她看到前排有观众开始频频看表,低声交谈,眉头微蹙。她适时地拿起话筒,声音通过场内音响温柔地扩散开,带着真诚的歉意:
"尊敬的各位来宾,非常抱歉地通知大家,由于部分观众朋友在前往新场地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指引上的小状况,我们的演出将稍稍延后片刻开始。工作人员正在全力引导,确保每一位朋友都能顺利入席。恳请大家稍安勿躁,精彩的演出绝不会辜负您的等待。为此造成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并将在后续为大家准备一份小小心意。感谢您的理解与支持!"
她的话语清晰、温和,姿态谦逊而诚恳。台下细微的骚动渐渐平息下去,不满的议论声被理解的低语取代。苏星晚微微松了口气,但目光依旧紧盯着入口,掌心一片湿冷。她能做的,唯有等待,和用尽一切力量维持住这方寸之地的平静。
终于,在开场倒计时仅剩最后十五分钟时,入口处传来了动静!不是零星的几个,而是一群!橙色的志愿者如同引导的灯塔,簇拥着几十位脸上带着焦急、茫然,甚至些许怨气的观众,快步涌入礼堂侧门!紧接着,门外传来电瓶车刹车的声音,又一批观众在工作人员的招呼下匆忙下车入场。入口处瞬间变得有些拥挤喧闹。
"这边!快!请跟我来!座位在前面区域!" "抱歉让您久等了!演出马上开始!"
工作人员和志愿者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带着奔跑后的喘息和安抚的热情。迷途的观众们脸上的焦虑和怒气,在踏入这明亮温暖、乐声流淌的礼堂,看到前方有序的座位和舞台上那已然璀璨的星空背景时,迅速被惊讶和一种"终于抵达"的松弛感所取代。抱怨声被找到座位的低语和整理衣物的悉索声替代。
苏星晚悬在喉咙口的心,终于重重地落回了胸腔。她看到顾沉舟最后一个大步从侧门跨入,额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胸膛微微起伏,但眼神锐利依旧,迅速扫视着观众席入座的情况,确认着秩序。他远远地朝她所在的方向微微颔首,一个无声的信号——风暴暂歇,舞台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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